安容掀开车帘,探出脑袋,看着迎风而立的萧湛,消失在视线中。
谢柔坐在一旁,看着安容,“你好像一点都不伤心?还是你天生就不会伤心?”
安容回头看了谢柔一眼,赫然一笑。“被绑架去东延的,并非只有我一个。北烈朝倾公主没有自怨自艾,还成了东延皇帝的左膀右臂,甘心为东延献计献策,我想东延应该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就当是游玩一番,何况,暗处还有诸多暗卫相陪,我就更不担心了。”
其实安容更想说的是,只要她想逃,谁也拦不住。
但是她不会逃。
她会让东延皇帝知道,绑架她,是他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
想着,安容嘴角溢出一抹浅笑,若有似无。
她摸着手腕上的木镯,心底有一丝的雀跃。
谢柔看着她,只觉得闭眼假寐的安容,从容婉约,她一只手抓着马车,一只手护着陇起的小腹。
这已经是安容的习惯xing动作了,总觉得这样,她能安全,腹中的孩子也安全。
安容,人如其名。
安之从容。
谢柔忍不住看着安容的小腹,从在萧国公府前被绑架,一路马车颠簸,吃尽苦头,到她跳湖逃跑。
换做寻常人,腹中孩子,早被折腾没了。
唯独她肚子里的,还顽qiáng着,甚至连安胎药都不用吃。
这孩子命很硬,若是生出来,必定是人中龙凤。
马车滚滚朝前,扬起飞尘。
十天后,安容进了东延都城。
这原是前朝的都城,东延太祖皇帝就是在这里登基称帝的。
被连轩烧掉的都城是太祖皇帝着手建造的,历经高祖等七位皇帝,耗资巨大。
东延先帝登基,下的第一道圣旨,是大赦天下。
第二道圣旨,就是迁都。
没想到,才过去十几年,又迁回来了。
老实说,安容想笑,又觉得荒凉。
建一个金碧辉煌,流光溢彩的皇宫,得搜刮多少民脂民膏,不知道直接或者间接害死了多少的人。
东延辛苦建立的皇宫,被连轩烧光,安容没觉得连轩残忍。
东延残害大周百姓,萧湛才让连轩来东延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不用狠的,东延皇帝根本不会收手。
而今的东延都城,可不太平。
迁都,可不是随随便便迁的。
除了皇宫之外,还有那些勋贵世家和满朝文武。
不论哪一家,都有不少庄子铺子,都在被烧毁的都城。
如今迁回来,短时间是不可能再迁回去了,战乱时期,国库里的钱用来打仗都不够,哪有闲钱重建皇宫啊?
在一个地方安家落户,总要置办府邸,田产什么的。
便是在大周都城,这样的事都常有发生,何况是刚迁都的东延了?
这不,马车朝前,被迫停了下来。
谢柔掀开车帘,就见到前面街道上,两拨人在打架。
谢柔yīn了脸色看着安容,“这就是靖北侯世子gān的好事!”
安容看着谢柔,勾唇轻笑,道,“谢柔姑娘怪连轩之前,是不是也该骂你们东延皇帝几句,若非他派人烧毁棉城在前,又怎么会有连轩烧毁东延皇宫之事?打了别人。还不许别人还手吗?”
谢柔拳头一紧,“可我们东延没有烧毁大周皇宫!”
安容赫然一笑,“做了初一,就别怪别人做十五,有什么可抱怨的?”
谢柔气的把车帘子一关,不再说话。
很快,道路就通了。
不是打架的人不打了,而是被官兵带走了。
谢明驾着马车,朝皇宫走去。
在宫门口。被侍卫拦了下来。
谢明从腰间拿了块腰牌出来,那侍卫看了一眼,忙行礼道,“见过谢统领!”
行礼完,侍卫把路让开。
就这样,安容进了东延皇宫。
安容有些忐忑。不知道东延皇帝抓她来东延所为何事,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谢明带着她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东延皇帝元奕正在批阅奏折,脸色不是很好,有些发青。
安容进去的时候,他正将手里的奏折丢地方。龙颜大怒。
碰巧那奏折正好丢到安容跟前。
安容想都没想,一脚踩了上去。
李公公正下来捡奏折。见到安容这样做,愣了一下。
谢明上前请安,然后道,“皇上,萧表少奶奶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