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已经是安容的心结了,结果沈安姒哪壶不开提哪壶,安容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迈步回玲珑苑。
玲珑苑内,一群丫鬟婆子在一起说笑,笑的自然是今儿上午那从天而降的紫金手镯。
冬儿感慨道,“以前只听说过宫里小皇子玩弹弓,用的是银锭子和珍珠,以前只当是笑话听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这要每天跟在后面捡,可比做丫鬟qiáng。”
有婆子点头道,“你说这同样是世子爷,靖北侯世子也太骄纵了些,咱们府里的世子又太严厉了些,请不起客,还要咱们姑娘去解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这投胎真是门大学问。”
“咱们呐,这辈子好好做人,积福德,下辈子投个好人家,不再做奴婢,”有婆子感慨道。
chūn儿咯咯的捂嘴笑,“可不是人比人气死人,徐妈妈她们捡到的是紫金手镯,秋儿今儿早上起来,也捡到个手镯,只可惜是个木头的,破破烂烂的。”
“那破手镯啊,早上起来我也瞧见了,又破又小,秋儿捡它做什么?”有婆子笑问。
chūn儿挠了挠额头,“我也不知道,反正她就是捡了。”
一个破手镯,谁也没放在心上,包括安容。
可是上了楼,安容就得放在心上了。
小七在地上,安容上楼的时候,他都不飞,该gān嘛gān嘛,可是小七脖子上那块破木头是那么的明显。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貌似这就是那些丫鬟婆子口中又破又小的破手镯?
不等安容问,芍药已经问出口了,“这么破的镯子怎么给小七戴了?”
海棠走过来,笑道,“这不怪秋儿,是小七飞到她肩膀上,把脑袋往镯子里套,秋儿见它喜欢就给他套上了,又怕丢了,特地给镯子上绑了根线。”
芍药鄙夷的看着小七,品位真差。
秋jú抱着小九过来,哭笑不得道,“小七还好,只要了个破手镯,小九见了后,跑姑娘梳妆台上去,把姑娘的金手链在了嘴里,奴婢怕她吞了下去,也给她绑上了。”
雪白的颈脖子上,金手链格外的显眼。
芍药羡慕的用手去摸,“果然小九是雌的,眼光比小七好不知道多少呢,只是一只鸽子脖子上挂着这样贵重的首饰,飞来飞去,且不说丢不丢了,被人惦记上了,只怕连小命都没了。”
安容是满脸黑线,因为雪团在她脚边打转,朝她叫,安容抚额,“你不会也想要链子吧?”
雪团似是听懂了似地,在地上撒欢起来。
安容一巴掌拍小九脑门上,“看你带出来的怪毛病!”
拍完,扫了小九一眼,那金手镯委实耀眼,便吩咐海棠道,“我好像有条银手链,去拿来给小九换上,再把银项圈给雪团戴上。”
海棠帮小九戴,秋jú帮雪团,抽空摸着小九的小脑袋,打趣道,“回头再弄个小戒指给小七小九戴上,可就比一般人家的姑娘还尊贵了。”
安容坐下,楼梯口就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喻妈妈端了铜盆进来,眼眶湿润。
第104章 医书
安容瞧的滞住,喻妈妈跟记忆中的完全不同了。
苍老了很多,皮肤也没有了伺候她时的白皙,要不是知道她是喻妈妈,在街上遇到,她绝对认不出来。
喻妈妈见安容看她就跟打量陌生人一样,心底微疼,再见安容眸底有了懊悔之色,喻妈妈的心又热乎了过来,哽咽着嗓子道,“姑娘,先净手再喝茶。”
安容站起身来,眼眶微红道,“让喻妈妈在庄子上受苦了。”
喻妈妈把铜盆放下,望着安容道,“是奴婢伺候不周,让姑娘病了,理应受罚,只是没想到还能再回来伺候姑娘,姑娘长大了,也越发的像太太。”
喻妈妈是真的没想过还有回来的一天,在庄子上住了大半年就心灰意冷了,每日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昨儿还在地里锄糙,平日里那欺压人的管事婆子竟然对她恭敬有加,又是端茶又是递水,让她原谅这些年对她的慢待,以后回了侯府,多多在四姑娘面前美言几句,她也想回侯府。
能回来就好,能再见到四姑娘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一上午的时间,她也打听了不少,听着海棠说这两年的事,尤其是太太留下来的陪嫁被败坏的差不多了,喻妈妈是气愤难当。
可是在庄子上住了两年,她也反省了两年,她对姑娘管的太严,姑娘恼了她,所以这些话都忍下了,往后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