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迈步过来,有些脸红道,“祖母是不是也觉得我傻?”
老太太靠在大迎枕上,朝安容招了招手,安容忙坐了过去,老太太拍着她的手道,“傻人有傻福,你屋子里的书不是你娘留下的就是从府外面买回来的,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人的手,他们都没有你有福气,做人该厚道,可是也不用厚道成你这样。”
要是方子真好,连柳大夫都占不了五成股,到底是年纪轻,厚道惯了,“祖母不需要什么股,都给你留着,将来给你做陪嫁。”
安容脸颊绯红,“祖母,柳记药铺的股是安容孝敬您的,安容不要。”
像雪荣丸那样的方子,整整有一本,她全记在脑子里,清颜的药铺她有半成股,一年的分红足够她奢靡的活十年之久。
安容说着,瞅了孙妈妈一眼道,“祖母,您把孙妈妈借我用一用可行?”
孙妈妈忙道,“四姑娘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成了,哪用的上借字?”
安容微微低了头,“以前娘的陪嫁都是祖母帮我打理的,我要回去之后,jiāo给阮妈妈管,下个月母亲过寿,三姐姐给我出了个主意,用huáng金铸三十个寿字,我找阮妈妈拿钱,她说送舅舅不用送那么重的寿礼,可是昨晚又出了府把钱拿了回来,我才知道她竟然动用了铺子上应急的钱,祖母说过,除非不得已,应急的钱决不能动,安容怕再这样下去,娘留给我的陪嫁迟早会全被我败光了,原是想祖母您帮我看看的,可您病了,孙妈妈会看账,所以就想她帮我看看。”
三十个huáng金寿字,府里的老爷给她祝寿都算是重礼了,安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给母亲过寿,送一个也足够了,难怪安容会这样大方,原来都是被人拾掇的。
老太太眼睛冷了起来,安容送给舅舅就没钱,后来却又有了,甚至还动用了铺子上应急的钱,这里面要是没点猫腻她会信?
老太太忍着怒气,温和的问安容,“你打算送什么寿礼给你母亲?”
安容低敛着声音道,“一个绣屏,昨儿才开始绣,母亲应该不会嫌弃我的寿礼比不上大姐姐她们吧?”
安容有些担忧,老太太拍拍她的手道,“只要用了心,一个绣屏比三十个huáng金寿字更让你母亲高兴。”
安容的愁容一扫而尽,老太太吩咐孙妈妈看仔细些,又对安容道,“你年纪也不小了,等祖母身子好些了,就教你看账。”
安容皱陇了眉头,“看账啊,密密麻麻的字看的人头疼,祖母,要不我每天给您捏肩捶背,您帮我看账,或是让孙妈妈帮我看好不好?”
老太太也知道看账很烦,可也不至于烦到宁愿捏肩捶背的地步吧,这往后嫁了人,那些账全jiāo给妈妈管,被人坑了都不知道,老太太硬起心肠,“先让孙妈妈帮你看些时日,回头就跟祖母学,不可再偷懒了,你母亲惯着你,该教的不教,将来出嫁做了当家主母,怎么管理下人?”
安容苦大仇深,望了望孙妈妈,想她帮着求qíng,孙妈妈侧过脸,当没看见,四姑娘这样子,自己帮着求qíng那是害她。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说话声,是沈安姒她们来了。
进来后,先是看了安容一眼,才福身行礼道,“我们怕打扰了祖母休息,没敢来,听说四妹妹来祖母这儿了,才知道祖母没有歇下,祖母身子没大碍吧?”
先解释为什么没来,又指责安容不该打扰祖母休息,安容动了动眉头,没有说话。
看着这么多孙女挤在屋子里,说话勾心斗角,偏安容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老太太头真疼了,摆摆手道,“都出去玩吧。”
沈安玉暗扭了下帕子,四姐姐在屋子里一待半天,祖母都不嫌弃烦,她们一来,祖母就嫌弃了!
安容最听话,老太太叫她走,她就福身了,“祖母,你乖乖吃药,我和三姐姐她们出去了。”
安容出去后,吩咐夏荷道,“一会儿派丫鬟去前院拿账册。”
夏荷笑着点头,“奴婢记下了。”
沈安姒好奇的睁大了眼睛,“四妹妹,你拿什么账册?”
安容边走边道,“自然是我娘陪嫁铺子的账册了,这两年铺子被我折腾的差不多了,我在求祖母帮我救救它们呢,以后要节省点用度了。”
沈安玉脸色微变,沈安芙关切的看着她,“五妹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