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差不多够了,”芍药低声在安容耳畔笑道。
安容满脸窘红,连理由她都想好了,“我踩虫子……”
萧湛看着鞋上的脚印,他很确定,没有虫子。
安容这么一耽搁,萧湛也没有给皇上行礼。
昭文帝身着龙袍,迈步上前,看了看萧湛,又瞧了眼盖着盖头的安容,笑道,“不用见礼了。”
说完,迈步进了萧国公府。
安容心中诧异。
萧湛虽然是皇上的宠臣,可还没听说,皇上参加过哪个臣子的婚礼,便是宫里的公主出嫁,也得是他钟爱的,皇上才会象征xing的露下脸。
这会儿,皇上驾到,代表了对萧湛的宠信啊。
前世,萧湛娶清颜,没听说皇上来啊?
那时候萧湛还在京都了,这会儿,他急急忙从边关赶回来,也没机会在皇上跟前表现啊,皇上怎么偏偏来了?
司仪继续喊,萧湛继续迈步,安容紧随其后。
皇上来这么一打岔,安容早忘记怎么迈脚了。
不过芍药注意到了,是右脚。
过大门、迈火盆、跨马鞍……
一路在chuīchuī打打中到了正堂。
前世,安容到了正堂,就立马拜堂成亲,然后送入dòng房。
但是,现在,安容和萧湛被gān晾在了那里,傻站着。
一拜天地,倒是好说。
这二拜高堂,萧湛的高堂……很复杂。
靖北侯夫人是他亲娘吧,偏偏和离了再嫁。
今儿靖北侯夫人来了,永宁侯也来了。
问题是,靖北侯在,永宁侯夫人也在。
总不好让靖北侯夫人和永宁侯坐在一起吧,虽然他们曾经是一对儿,但是现在不是啊,往事如烟,该忘则忘。
让靖北侯做萧湛的高堂,永宁侯不愿意。
本来就争的厉害了,偏又来了个凑热闹的。
这人,不用说也知道指的是谁,皇上啊。
皇上,九五之尊,不论走到那里,那位置总是最高的。
总不能让他坐下面看热闹吧?
屋子里吵的厉害,安容囧的不知道怎么办好。
堂堂萧国公府,至于办个亲事办的这么“热闹”么?
尤其是皇上,进门就直接把高堂的位置霸占了,然后端茶轻啜,一派瞧好戏的神qíng。
本来,高堂的位置,就是一男一女。
现在皇上占了一个,余下的一个只能是女的了。
按理是靖北侯夫人坐,偏偏她这会儿肚子疼了。
安容可以确定,她是装的。
不好意思跟皇上平起平坐啊……
靖北侯夫人不敢,其余人就更不敢了。
最后,萧老国公脸黑了,“皇上,你该回宫处理政务了。”
赤果果的不欢迎啊。
一句话,满堂宾客尽息声,双眸睁圆,不敢置信。
萧老国公,你这也太放肆了些吧,皇上来参加你外孙儿成亲之礼,是给萧国公府脸面,旁人求都求不来呢,你倒好,把皇上往外轰,真特么的给脸不要脸,皇上,削他!
本来这些大臣来,也是存了瞧热闹的心,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的热闹,要是成亲大堂上,萧老国公和皇上对上,那热闹百出啊。
司仪乃礼部官员,这会儿额头汗珠直滴。
“吉时快到了……,”司仪弱声道。
他之前提议,让萧大将军和萧大太太坐高堂的位置,偏偏萧湛的亲爹、亲娘都来了。
明知道会这样的复杂,怎么就不知道避着点呢?
昭文帝将手里的茶盏搁下,眉头皱紧,眼睛一扫,就扫到了靖北侯夫人,让她坐过来。
靖北侯夫人摇头,靖北侯挡她前面。
昭文帝也没有生气,眼睛往右移,目光落在一张jīng致白皙,写满了生人勿进的脸上。
“你来,这是圣旨!”昭文帝道。
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皇上看向远处。
只见那女子,娥眉淡扫,娇容白皙,肤如凝脂,领如蝤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足以形容一二。
“姑娘,是定亲王妃,”芍药低声耳语。
安容微微抬眸,她看不见。
不过,皇上下了圣旨,定亲王妃不坐也得坐了吧?
果然,定亲王妃走了过去。
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别提什么给皇上行礼了,从始至终,她也只是瞥了皇上那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