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错瞪了他花著雨并不后悔,她玉脸微凝,绝美的凤眸微微一眯,目光如尖锥一般冷冷睥睨着姬凤离。 她和姬凤离之间,倒是不用装,反正他们两人的梁子早就结下了。
姬凤离愣住了。
他大约是没有想到,只是不经意地瞧了她一眼,便被她捉了一个观行吧,花著雨愈发用吃人的目光很辣冷厉地瞪着他,想起那夜被他看了一个光光,也不用和他客气。
姬凤离只是愣了一瞬,水墨瞳眸中便漾起了淡淡的讥诮的笑意,慢慢地将视线转移开了。再是断和也是男人,难道真的当自己是女人,连被男人看都不能了?!不过,他也是鬼使神差了,怎地去看这个断袖小太监。
花著雨见姬凤离被他看得转移了视线,这才蹙了蹙眉,将视线凝往到主座上的炎帝和皇后身上。炎帝的龙颜她是见过的,依旧是清俊肃穆,只是而对着萧胤和斗千金,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聂皇后花著雨倒是第一次看到,她进宫也有日子了,就从未见过她。据皇甫无双说,她的母后在宫里的佛堂礼佛,平日里连他的请安都是赦免了的,一般的宴会什么的,更是不会参加的。不过,今日倒是奇忙了,竟然也出她在宴会上。
聂皇后的风颜,是极美的,她的年龄,应当也快四十岁了吧,看上去不过才三十出头一般,可见保养的极好。花著雨原本以为,作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应当是国色天香端庄如牡丹一般,但聂皇后却不是,她整个人看上去很淡,冷冷的神韵,漠漠的气度,就好似一副没有上色的水墨画,很美,很飘逸,却很淡漠。她只有看向她的小女儿皇甫嫣的时候。唇角才会绽开一抹宠溺的笑意来。
三公主皇甫嫣就坐在聂皇后下首处,她今日妆扮的分外华贵,一袭鹅huáng色繁绣烟罗薄纱裙,逶迤拖地,如烟似雾一般,愈发衬托的她一张俏颜分外娇艳,腰肢愈发纤细。万缕青丝梳成娇俏的飞月髻,簪着金步摇,华丽而不失雅致。
皇甫无双朝着她们望了望,黑眸凝了凝,执着酒杯, 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深黑的瞳眸中,尽是繁华落尽的苍凉。
看来,皇甫无双的脾气,果然不是被惯坏的,而是匀小被漠视的结果。果然是可怜的小孩,比她还要可怜的。她的娘亲在她极小便过世了,但是,好在还有爹爹和奶奶是疼她的,虽然爹爹对她是严厉了一点。
花著雨微微叹了口气。
盛宴开始,一片觥斛jiāo错。
勋酒若自,歌舞也便开在台上演:
“小楼连远横空,下窥绣毂雕鞍骤。
朱帘半卷,单衣初试,清明时候。
破暖轻风,弄晴微雨,yù无还有。
卖花声过尽,斜阳院落,红成件、飞鸳甃。
玉佩丁东别后。
帐佳期、参差难又。
名缰利锁,天还知道,和天也瘦。
花下重门,柳边深卷,不堪回首。
念多qíng但有,当时皓月,向人依旧。”
数名歌舞宫姬舞动着手上的轻纱长袖,一边轻启朱唇,一边婀娜曼舞着 。缥缈的歌声在百花园里回dàng着,丝竹管弦,美酒佳人,说不尽的奢华,道不尽的风流。
这美妙的歌舞,原本就是给萧胤和斗千金看的。南朝的皇帝朝臣这种歌舞看的多了。
但是,萧胤却对这样的歌舞似乎半兴致也没有,他意兴阑珊地靠在椅子上,双腿一jiāo叠,说不出的自在。一只手执着一盏白玉骨瓷杯,另一只手托着下颌,长发半散着,闲散地垂落身后,一双南朝人罕见的紫眸,半阖着,慵懒姿态像一头疲倦的猛狮。
斗gān金倒是似乎看的很是着迷,只是,一双笑盈盈的桃花眼中,却分明甫着一丝不耐。
席上众臣都看到了萧胤和斗千金的神态,都微微皱了皱眉。
待这支歌舞舞罢后,炎帝淡笑着问道:“萧太子,方才的歌舞看着可是满意?”
萧胤在椅子上欠了欠身,勾唇笑道:“还不错,对了,皇上,本太子记得,你们南朝有一位第一好女温婉,上一次本太子的皇叔贤王前来联姻时,不是点了她么,不知为何, 后来却换成了花小姐。不知那温小姐,是不是嫁人了?”
到底是意难平啊!
虽然事qíng已经过去了,但是自己看中的女子被人换掉了,总是要提出来说一说的。
炎帝闻言脸色便有些挂不住,那坐在席间的温太傅更是脸色微黯,温婉和秀女们是坐在下首处得,今日她倒是没有刻意打扮,极是低调,一整衣都是低着头得。但是,还是没料列被萧胤点了名,一张秀脸顿时惨白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