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就像是天边的一朵云,被风一chuī,就散了。
这场梦,都还没有开始做,就已经醒来。
崔翎心中寂寥,闭上眼靠在石壁上养jīng蓄锐,但许是身子太过疲乏,一时不察,便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腿上的人动了动,一双温暖的手臂上前环住她的腰肢,紧紧地。
她太困了,私心里也觉得无法抗拒这样的温暖,便索xing不再去管,头一沉,继续睡眠。
崔翎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又快要暗沉下来了。
她垂头下去,发现枕着她大腿睡觉的病胡须竟然不见了。
几个时辰之前,那家伙还是一副病得快要死了的模样,这才隔了多久,他就不见了。难道他已经好了,能够站起来走路,所以将她一个人扔在这里,自个跑掉了?
她连忙站了起来,刚走了两步路,脚下一个踉跄,“扑通”一声就栽倒在地。
石窟外传来关切的问话,“出了什么事?你醒了?怎么了?”
是胡须男富有磁xing的嗓音。
崔翎松了口气。
还好,这人还算有良心,并没有趁着她睡着偷偷跑掉,也算没有辜负她麻木了的大腿。
她扶着山壁爬起来,一边回答,“没事,没事,我只是不小心。”
胡须男从外面进来。手中拎着两只山jī和一只野兔。
他脚步看起来还有些虚浮,整个人都没什么jīng神,但至少已经能走能动能打猎了。
和刚才那个病恹恹躺在地上。一副快要死了模样的男人,完全就不是一个人嘛!
这是不是说明。这男人虽然还受着伤,但已经没有大碍了?至少,不必担心他会不会还有要“死”的风险了?
崔翎惊诧于胡须男超qiáng的生命力和体力,心里想着到底是qiáng壮的硬汉,烧退了就立刻生机勃勃,要是换了像袁五郎那样瘦成竹竿状的娘娘腔,说不定就得一病不起了。
她先是指了指他手中的东西。“哪里来的?”
不等他回答,她又接着说道,“你的烧才刚退,怎么能到处乱走?要是被野shòu发现了吃掉你怎么办?就是着了凉再发起热来。也不好啊。”
她说话时如同炒豆子,噼里啪啦一阵,而且气势十足。
袁五郎看着觉得很逗,他忍住笑将手中提着的猎物冲着崔翎晃了晃,“猎了山jī和野兔。你一定饿了吧?饿了就来帮我一起整理,等会儿咱们烤来吃。”
他瞥了眼还架在柴火上已经黑成炭的松子,忍住笑意说道,“那东西恐怕不能吃了,我只是觉得如果再不出去猎点东西来。那咱们就都得饿死,这样而已。”
崔翎一时语结,见胡须男看起来龙jīng虎猛的,似乎已经没啥大碍了,便也就罢了。
她将袁五郎手中的小野兔接过来,抱在怀中,眨巴眨巴着眼问道,“等会先弄山jī,若是够吃了,就不要打它的主意了好吗?你看它,多可怜!”
这是只漂亮的小灰兔,生了肥厚的兔毛,毛茸茸的,又可爱,又暖和。
她一抱在怀中就舍不得撒手了。
袁五郎见她喜欢,脸上露出难得的宠溺,“你喜欢,就留着吧,若是不够吃,我再出去猎几只山jī便是。”
对他来说,这会儿虽然算是体力不支,对付不了大型的动物,但要抓几只山jī野鸟,却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再出去一趟罢了。
若是能讨美人欢心,再出去十趟也值得啊!
崔翎闻言不由笑了起来,她紧紧搂住小灰兔,笑嘻嘻地冲着胡须男说道,“你真好,谢谢!”
像是个千辛万苦终于讨到了糖吃的孩子。
五郎袁浚被这一句“你真好”苏得全身都暖洋洋的。
他转过头去,看着憔悴却挡不住风华美丽的崔翎正垂头轻轻抚摸着小野兔顺滑的毛发。
她神qíng专注认真,脸上充满了欢欣喜悦的表qíng,一点都看不出来他们曾历经磨难,刚从生死关头逃出生天。
他一时看得痴了,忽然听到耳边女子清脆欢喜的说话声,“小灰兔,以后你就叫小胡好吗?”
小狐?
袁五郎连忙说道,“这不是狐狸,怎么能叫小狐?”
他连忙摆手,“冲着一只小兔子,叫它小狐狸,先别说它乐意不乐意,叫的人不觉得别扭吗?”
此胡非彼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