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弘锦看安宁伯夫人越说越不像话,下人们还在呢,这些话要是传了出去,他这个一家之主,以后还要怎么摆威严了?
他立刻打断了安宁伯夫人的话,“胡说八道什么?你错了倒还有理了?”
安宁伯夫人也不知道有了什么勇气,从前这些话她可是一句话都不敢说的。
就算憋在心里难过死了,就算再不qíng愿,可是这些话她也只能闷在心里,一句不是都不敢说安宁伯。
她嘴角的血还挂着,也不擦,口中不停下来,“我说错了吗?你是自己享受当一家之主的威严,为了别人一句拍马屁的家主,就委屈自己的妻儿受苦。你去看看,盛京城里的名门贵妇们,有哪个像我们家似的,那么大的府邸,需要好几个孙女儿挤一个院子的?”
安宁伯崔弘锦怒不可遏,“你还说?我跟你说的是成楷和小九的事,你和我扯分家?我还就告诉你了,只要我活着一天,崔家就不能散,绝对不分家!”
他指着安宁伯夫人说道,“你认不认随便你,若是明儿家里苛待五房和小九的事,有零星半点传出去的,就都算在你头上。”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别和我扯杨氏,她能有今日,也都是因为你!”
将话说完,他就愤怒地再扔了一个花瓶,然后拂袖而去。
安宁伯夫人被气得一口气憋不上来,竟然昏了过去。
旁边早就吓得呆若木jī的嬷嬷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连忙去掐安宁伯夫人的人中,掐了半天都没有反应。
这几个嬷嬷这才晓得着急,一边吼着“老夫人昏过去了!老夫人昏迷了!”一边惊惶地跑到了世子夫人杨氏的屋子里,打算要回禀,然后请太医。
杨氏对着院子里满桌子的珍馐美食发愁了好久,心里想着这件事定然是要被伯爷知道了,安宁伯是个严厉的人,他才不会因为她是儿媳妇而留qíng面。
所以,她果断地选择了避开这个风头。
趁着世子今儿不在家,又出去花天酒地了,院子里都是她的心腹。
她十分严肃地警告了院子里的人,假装她娘家有事,晌午就出了门,说好了要住一宿。
所以,崔翎回娘家这件事她不知道,饭菜的事她也不清楚。
世子夫人杨氏想得美,这样的话,整件事就都与她无关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安宁伯夫人院子里的嬷嬷就过来回禀,那些被严重威胁警告过的仆妇们自然不敢说实话,都只按着杨氏设计好的话来说。
安宁伯夫人身边的嬷嬷们只好再去求了世子夫人的长媳,这才有人去宫里头求请太医过来。
这一来一回耽误了事,等太医到安宁伯府时,安宁伯夫人的身子早就已经凉透了。
172 打听
安宁伯夫人过世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五房。
五夫人安氏诚惶诚恐地问道,“老夫人虽然这些日子梦魇,jīng神不大好,可一直都用着补药将养着,怎么会说没就没了?”
她转头去望着病榻上的崔成楷,“会不会……九姑奶奶,你说会不会咱们老爷也……”
人在脆弱无助的时候,总是特别容易联想到不好的地方。
安氏觉得连安宁伯夫人这样没有啥大毛病的人都能突然去世了,崔成楷这个被太医判了死刑的人,又怎么可能熬过去?
她一时惊慌害怕,只觉得或许这是命数。
崔翎闻言皱了皱眉,“母亲莫要瞎想,父亲有唐太医诊治,定然能够平安无事。”
她对着五房的一个嬷嬷说道,“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郎在一旁道,“都敲了钟,想来老夫人是真的过世了,虽然岳父qíng况特殊,但五房若是不出去看看,恐要落人口实。”
他想了想,“翎儿,我过去看看吧!”
崔成楷这里断不了人,弟弟妹妹们太小当不了事,五房没有顶门立户的人,思来想去,也只有让他这个女婿出面了。
崔翎沉吟片刻,“也好,有什么消息尽快派个人过来和我说。”
安氏见状,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这一回,她是真心对崔翎感激的,“九姑奶奶,若不是你在。我真的不知道该要怎么办才好,多谢你,多谢你了!”
因为唐太医说崔成楷的病qíng是否能有起色全看今夜,假若他能熬住不再吐血。这便算是将血止住,也度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