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五再是烂泥扶不上墙,也总是名门公子,还不至于那么猴急。
老太君眯了眯眼,“这就要去问你五堂兄了。”
有些事,窥一斑而见全豹。
老太君是排过兵布过阵的女中豪杰,虽不屑后宅yīn私,但这几十年来见着的也不少。
她都不必亲眼见到宋梓月,便多少能够猜中那女孩儿的心思。
想要救助家人,是孝道。
但作。贱自己算计别人,却落了下乘。
崔翎目光微沉,心里却也明白了大概。
宋梓月都不曾见过袁五郎,自然谈不上倾心与爱慕。
后来见了石小四,三番五次去请他,必是别有心思。
奈何石小四一根筋,听不懂那些暗示的话,反将人家姑娘认定为袁五郎的红颜知己。
只有贪花好色的崔五,入了她的红绡帐,成了她的裙下臣。
袁五郎也好,石小四也罢,甚至崔五,他们都有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出身贵族世家。
镇国将军府,沐阳伯府,还有安宁伯府,这三家都是如今炙手可热的权臣。
手眼通天或许谈不上,但要庇护几个人,却还是易如反掌的。
宋梓月或许是这两年等待太久,一直都没有等来家人重归的消息,有些心急了。
袁五郎从不出现,石小四又不上钩。
这才出此下策,不惜用腌?手段,也要傍上崔五。
她唯一没有算准的是,石小四和丹姐儿竟然在那个时间点出现了,不由分说将崔五视作采花贼bào打了一顿,怒气冲天。
在那种qíng况下,除了哭泣委屈寻死觅活,宋梓月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所以,这便成了一出闹剧。
假若不及时解决,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崔翎连忙说道,“那祖母,咱们赶紧想个法子呀,我五堂哥被关押了好几天,没水没饭也不给救治,我怕他若是挺不过去,石四爷的罪过可就大了!”
人命关天。
老太君轻轻抚了抚她的手背,“小五媳妇莫要着急,祖母已经派人去处理了。”
她是杀伐决断的人,谋定而后动。
能坐在这里闲话家常,定是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
崔翎对老太君信任万分,既然她老人家如此胸有成竹,她便也不再着急。
恰这时丹姐儿重新洗了脸上了粉过来,她便忙招呼着一起用那刘师傅新制的糕点。
很快便就到了酉时。
夜幕深降,万物寂静。
乔嬷嬷从外头风尘仆仆地回来,笑着对老太君说,“这事成了!”
052 绝望
老太君到底是怎么将这样棘手的事解决的,崔翎不知道。
她只知道,没两日坊间便在传说,安宁伯府的崔五爷独自一人去西山大营外的深山老林去狩猎,却遭遇了豺láng虎豹,他奋力ròu。搏,斩杀了八匹láng,两头豹,逃出生天。
但身上却到处都布满了伤口,因为体力不支和失血过多,昏迷在了山脚下。
幸亏沐阳伯府的石四爷也要上山打猎,遇见了他,便出手相救,这才幸免于难。
否则,这么冷的天,又受了伤,倘若在外头过夜,没有病死,也得冻死。
又过了两日,安宁伯府的二夫人又派了位姓卞的嬷嬷前来。
卞嬷嬷带着重重的谢礼,还非要给崔翎磕头跪拜。
她说,“二夫人晓得若不是九姑奶奶从中周旋,这件事体怕是瞒不下去,如今五爷虽然受了点伤,好在没有伤到根本,休养几天便就能好,已经是大幸。”
崔翎还在这神奇的反转中震惊,又被二伯母的这番“好意”惊吓到了。
但人家谢礼也送了,头也磕了,她没有理由不顺着话茬接下去呀。
她只好无奈地说道,“都是一家人,五哥的事我怎能不上心?举手之劳,请嬷嬷转告二伯母,请她不必挂在心上,否则,倒是折杀了我这当侄女的。”
想了想,她还是弱弱地问道,“不过,上回是陶嬷嬷来的,这回她怎得没来?”
卞嬷嬷嗤笑一声,“那老婆子嘴。贱,竟敢编排九姑奶奶的是非。”
她接着说道,“二夫人最不喜的就是这等挑拨离间主子的人,所以便将那老婆子打发到了城郊的庄子上去。”
言语里颇有幸灾乐祸之意。
崔翎便觉得这卞嬷嬷也不是什么好人,也懒得与她再多做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