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主母都是怀孕后就给丈夫安排通房,而他们屋里头,却是半个通房都没有。凌峰也从未去过姨娘那。这样的qíng况,真的很少。
凌峰想了想,须臾,对徐璐说:“我一直养在母亲跟前,自然见证了父母的恩爱。你应该也发现了,父亲除了庄子上的姨娘外,屋子里也没有半个通房姨娘,只有母亲一个嫡妻而已。他们很是恩爱。”
凌峰停了下,发现徐璐听得认真,又继续道:“我四岁开始,父亲就把我带到身边,督促我念书习武。有一回,父亲教我要善于利用规则办事,于是我趁机问,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么?母亲这样,岂不善妒?父亲便说,规矩可以当作借口或是利刃,用来对付敌人。而并非用来对付至亲之人。若是利用规矩来规定妻子不得善妒,那就成了对妻子的束缚。身为一个好丈夫,应该敬重疼爱妻子,而不是只拿冷冰冰的规矩来束缚她。而妻子当真可以忍受自己的丈夫睡别的女人,想来也是不够在意自己丈夫的缘故。一个不在意自己丈夫,任由丈夫去睡别的女人,这样的男人,也就是不中用的。母亲也与我说过,男人哪会不知道妻子不会喜欢他去睡别的女人,若这个时候男人依然我行我素,用规矩来束缚妻子,这种男人,也不是女人的良配。”
“后来,我娶了杨氏。她给我安排通房的时候,我就曾问过她,心甘qíng愿么?她说她不是善妒之人,她会努力做一个贤妻。我不知道她对我有几分感qíng,却无法接受这样的贤妻。我心目中的贤妻,应该像父亲母亲那般,并不是所谓的相敬如宾,而是相濡以沫,像世俗夫妻那般,百无禁忌,嘻笑怒骂。”
凌峰又看着徐璐,目光柔和,“母亲曾与我说过,男人又不是傻子,难道真以为妻子会欢喜自己睡别的女人?不过是在意或是不在意罢了。母亲还曾告诫我,但凡是人,再是厉害,也不可能随心所yù,也要有取舍。若真的在意一个人,就会站在对方的立场思想行事。做她喜欢做的事,不做她不喜欢的事。”
“父亲也曾对我说过,如何认定一个男人是否是合格的丈夫,就去看她的妻子,眉宇是否舒展,笑容是否快乐。当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不能随心所yù,恭敬谦逊,甚至像对上峰那样,那么这个男人便是不合格的。我一直记着父亲的话。”
所以,你在我面前随心所yù,嗔怨喜怒,撒娇卖痴,指气熙使的,我是真的很开心的。而有一阵子,你对我客气有礼时,我反而无所适从,百般不舒服。
“你不喜欢我去睡别的女人,我自然就不会去。因为我也在乎你,不想让你难过伤心。”凌峰说完这番话后,又温柔地注视着她。
徐璐眨着眼,他这算是真心话么?那么她要如何反应呢?她现在应该是感动地扑到他怀中,激动地哭?
只是,她半天没有动作。
因为她还有别的疑问。
凌峰见她毫无反应,只好主动说道:“我觉得你比别的女人重要,所以我不会去睡别的女人。”快感动吧,快感动吧。
徐璐不知该如何反应,因为她好久没有听过他的甜言蜜语了,这会子却是弄得手足无措,最后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明天给你做个荷包……”绝对不会再偷懒了。
凌峰喷笑。
徐璐也觉得自己这话太没水平了,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笑闹过后,时辰也不早了,丫鬟进来服侍他们洗脸嗽口。因气氛太过温馨,没而没了别的暖味,夫妇二人就那样相拥而眠。
凌峰很快就睡着了。
徐璐也早早闭了眼,却一直没能睡着。她背对着他而睡,凌峰从身后拥着她。她却轻轻握着他的手,细细摩挲着,凌峰的手很宽,也很厚,手心有厚厚的茧,摸着有些硌手,但她满心都是浓浓的满足感,拿着他的手往心窝处贴着。
凌峰是世家子,从小就被当成家族继承人来培养。他也在尽力做一个合格的未来家长,他的所有作为都以家族利益至上。他是忠臣良将,孝顺儿子,合格丈夫,每一项都非常符合规矩、礼法、人qíng道理的要求,家族责任感极qiáng,对一个家族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合适和极其靠得住的大家长。
他的种种作为,行事方式,由里到外,都在礼法这个圈子里。当然,前提条件是,这个规矩是对他有利的基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