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璐冷笑:“对我妹子好?就要bī着我妹子纳表妹为妾?对我妹子好,好端端的就要打杀我妹子的奴才?对我妹子好,还让我妹子流产?庄太太,庄大奶奶,今儿个本夫人丑话说到前头,若是不与我说个丁字卯正,庄徐两家不是结亲,就是结仇了。”
庄母脸色大变。
徐璐不屑地看了她们一眼,傲然进入屋子。
庄家的屋合布局还是挺宽阔的,居然是三进的院落,还带了两个不小的跨院,以及两个前后花园。
乡下土地不值钱,稍微有点钱的人家盖的房子都比较宽阔。
庄家占地大概也有两亩地,比起京里某些当官的居住的院子都要宽阔不少。
庄母住在第二进的院落,即是庄母居住地儿,也是会客之处,那儿最宽阔,布置也最齐整。
庄善夫妇及孩子们都住在第三进的院落,客房也紧挨在此处。徐琳因与庄良分家单过,只在靠二进院落另外的东跨院有三间厢房。
徐琳就在东跨院里。
来到东跨院,徐璐就皱起了眉头。
院门外的台阶上起了青苔,院子里的小小天井不但长满了青苔,还树叶遍地,杂糙丛生。虽说屋子也有重新粉刷过的痕迹,但看起来偏就给人一种违和感。
屋子里有许多灰尘,连八仙桌,椅子上,也都有灰尘的痕迹,而这种灰尘痕迹,只布落于椅面的边缘,坐过的地方倒是不曾有。
这就证明,庄家的下人懒散,没有规矩。要么就证明,庄家当家的人对二房不够重视,少有派人打扫二房的屋子。
只是此刻没功夫计较这些,因为左边屋子里奔出来几人,为首一人正是徐琳的丈夫,庄良。
庄良脸色也很是不好看,这会子见了徐璐,也心虚起来,说话的声音都小了。
“大姐,是庄良无用,没能照顾好阿琳。”
庄良身后的李嬷嬷扑通一声跪在徐璐脚下,泣不成声:“少夫人,老奴愧对您的嘱托,没能照顾好二奶奶,请少夫人责罚。”
李嬷嬷神色也很是láng狈,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有血印子,衣服上也有尘灰及拉扯过的痕迹。
跟着李嬷嬷一道出来的还有青糙及青苗,二人也跪了下来,哭了起来。
至于另外两个没有跪的,则是官家的两个下人。
二人犹豫地看了徐璐一眼,又看了徐璐身后的庄母和林氏,没有吱声。
徐璐也没有理会她们,只是目光眯起,盯着李嬷嬷:“我刚才听吉祥说,妹妹是因为要护着你才被拉扯得流了产,你该死。”
李嬷嬷碰碰地磕着头,颤声说:“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用,非但没有照顾好二奶奶,还让二奶奶反过来护着奴婢,少夫人,二奶奶如今这样,奴婢万死都不能赎罪呀。”
徐璐这时候可没功夫听她说话,问了句“妹妹如今怎样了”便进入内室。
徐琳躺在chuáng上,满脸蜡huáng。
屋子里还有股不好闻的霉味,大概是久没有人住的缘故,再是打扫整理,都有股说不出的气味。
不过也不能苛刻庄家了,一如当年的徐家也是如此的。
徐璐坐在chuáng前,看着徐琳蔫蔫地躺在炕上,也才两日不见,脸色就变完了,人也瘦了一圈,原本丰满的双颊都窝了下去。额头戴了个三指宽的棉麻huáng布套,头发散乱着,身上穿着件桃红色中衣,被子是常见的大红色龙戏牡丹棉被。
屋子里摆着个三足鼎,里头烧着些木炭,劣质木炭散发出的烟味把徐璐呛得不行,说:“天气又不冷,还烧炭做甚?赶紧移走。”
“长姐……”徐琳一见到徐璐,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徐璐坐在炕沿,拿了帕子替她抹眼泪,怜惜道:“别哭了,哭又能抵什么事?你个没用的,爹爹就是因为你xing子软,怕嫁入高门受磋磨,这才特地给找了老实厚道的人家,只希望你在婆家过得舒心顺意,可怜天下父母心。谁知千挑万选的把你嫁出去,仍然逃不过让人欺负的命运。是长姐眼光太差,还是你自己不中用?抑或是庄家柿子专捡软的捏?”
徐璐越说越怒,说到最后,声音已提得高老,只差没喷到庄良脸上了。
庄家人心里突了下。
徐璐再是年轻,可居移气养移体,在尊贵窝里也让人养出了几分威严来。加上她身边一大群奴仆拥簇,这让从未见过真正权贵的庄家人腿都快要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