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全身而退还能保住加官致仕的袁向天心有余悸,对凌峰夫妇越发感激了。
袁夫人甚至对徐璐说:“我家老爷已致仕,怕是没法子替凌大人效力了。这是我们家老爷的一点心意,还望少夫人笑纳。”
袁夫人递给徐璐一封信。
徐璐迷惑地接过,打开信笺,只是才看了一行字,脸色就巨变。
然后目光森冷地盯着袁夫人。
徐璐目光锐利,似一把利箭,刺得袁夫人心下一寒,赶紧说:“少夫人请放心,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但这嘴巴是最牢靠的。我家老爷也是。”
徐璐目光依然紧紧地盯着袁夫人。
袁夫人坦然直视。
良久,徐璐才展颜笑道:“夫人请原谅,是我小人之心了。”
袁夫人松了口气。
她又低头看了上头的信,狠狠地揉成一团,沉声问:“这信,是从哪得来的?”
袁夫人低声道:“说来也凑巧。我和老爷坐船回京,从天津港码头着陆,在进京的驿站里歇了,因为驿站只有剩下最后一间上房,可驿站里还有一对年轻夫妇。那人是个武官,也就是个五品的卫所指挥使,而我们老爷却是从四品的文官,无论按品秩还是身份,他都该让我们的。那男人倒也gān脆,可那女的就泼蛮无理了。非说他们先到就要先住。正当争得不可开jiāo时,驿站原来住了位致仕的官员,主动把上房让了出来。我和老爷虽然住进了上房,但依然气难平。就想给他们使些绊子。到了深夜人静的时候,我和老爷把墙壁挖了个fèng原想给他们制造点麻烦,就听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还是有关于凌大人的。”
徐璐已能隐约猜到什么事儿了,“那女子可是姓卫?”
袁夫人摇了摇头:“不是,姓王,是个很娇媚的女子。刚开始我也不清楚那王氏是何来头,反正挺嚣张蛮横就是了。那男的姓洪,叫洪笔。是何北张家界卫所指挥使。那女的原来是洪笔的继室。”
“那王氏看起来有些嫌弃洪笔。洪笔就对王氏说:‘你可别看我现在官位低,不出两年,我照样可以手握大权,做封疆大吏都绰绰有余。’王氏就笑话他chuī牛。洪笔从他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对那王氏说:‘这是已逝的卫氏临终前jiāo给我的。说等她去后,就要我带着这封信进京找安国侯府世子,把这封信jiāo给安国侯世子凌峰。凌峰看了这封信后,就会关照我的仕途。但却嘱咐我,在未见到凌峰之前,千万不能打开这封信,信也一定要亲自jiāo到凌峰手上。若是jiāo到别人手上,或是我先打开来看了,我的xing命非但保不住,还会给洪家惹来灭门惨祸。’那王氏这才忍着没有拆那封信。那洪笔又还对王氏说:‘那凌峰我可是特地打听过了,那可是简在帝心,手握重权的人物,我这样的小虾鱼,动动嘴巴就可以爬到普通人努力一倍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那洪笔还说,若是运气再好些,将来还可以给那王氏封诰命。”
袁夫人看了徐璐一眼,又继续说她因为好奇,就想办法把那封信偷到了手,也打开看了。
后来袁夫人一副很后怕的模样,吃吃地对徐璐说:“当时我也不曾想。凌大人会有这样的秘密,可吓死我了。不过我可是从未想过要拿凌大人的秘密要胁什么的。还请少夫人相信我。”
徐璐问:“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袁夫人就有些讪讪的,她低下头来,“是三月份的事了。”
离现在都已有两个多月了。
徐璐就知道,这袁向天知道凌峰的秘密后,并没有想过要来向凌峰投诚,大概与那洪笔一样的心思吧。大概因为后来凌峰对袁家“有恩”,觉得无法报答凌峰的恩qíng,这才痛定思痛拿出了这么秘密。
或许,也有向凌峰行要胁之意。毕竟袁向天都致仕了,但袁家还有些儿郎也需要打点的。
徐璐没有点破袁向夫人的小算盘,依然诚挚地谢了袁夫人。
“多亏了这封信落到袁大人手上。若是落到那些yīn险jian诈的人手里,咱们家可就真的完了。夫人大恩,请受我一拜。”
徐璐戴了高帽子后,话锋又一转,变得森然冷冽:“匹夫无罪,怀璧自罪这句话,夫人应该听过吧?”
袁夫人当然知道的,赶紧向徐璐保证了又保证,他们绝不会乱说出去的,否则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