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在外头忙得脚不沾地,徐璐也是有任务在身,这几日里,正马不停蹄地四处参加各种筵席,顺带把凌峰要成立海上护航队的事儿透露了出去。
徐璐每日早出晚归,通常都是上午出去,到傍晚时分才回来,豆绿颇是担忧,“咱们白日里都不在家中,万一表小姐被怠慢了怎么办?”
徐璐微笑道:“有沉香兰香她们jīng心服侍,我倒是不必担心的。”
“可人家却天天派贴身丫头四处打探爷的行踪,少夫人就一点都不担心?”
徐璐笑呵呵地笑着,冯明月有两个贴身丫头,一个叫诗qíng的,一个叫画意。其中,一个叫诗qíng的丫头大概是得了主子的吩咐,天天在垂花门处候着,大概是等凌峰吧。可惜凌峰白日都不在家中,也只有晚上才会回来,就算诗qíng运气好堵住了凌峰,说一大堆“我家小姐病得严重云云”,凌峰就一句,“那赶紧去请大夫。另外,再让少夫人过去探望表妹。”
诗qíng半是羞涩半是期待地说:“表公子怎的不亲自去看望我家小姐?”
然后凌峰就会一脸正色地道:“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我已有了家室,表妹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哪能随意相见的,没得坏了表妹的名声。你身为表妹的贴身丫头,自当替主子名声着想,怎可如此猛làng?”
诗qíng张口结舌,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凌峰从自己眼面前从容离去。
当时虽然天已将黑,但垂花门附近依然有徐璐的眼线,当时的qíng景全一字不漏地让徐璐知道了,她除了好笑外,反倒是高枕无忧了。
自作多qíng的人,还没有自知之明,这就不是可怜,而是让人瞧不起了。凌峰可不是那类纯qíng少年,说成身经百战也不为过。冯明月这么点心思,三岁小孩子都能够看出来。以凌峰的脾xing和眼界,会瞧得上才怪。她又不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比起赵玲玲来,犹差远了。凭什么还妄想得到凌峰青眯?真是痴心妄想了。
豆绿嘟唇,“这几日,那诗qíng还不肯死心,又四处打听爷的行踪。这两日,又开始打探起少夫人的行踪了,也不知要gān什么。”
夏荷不屑地道:“还能gān什么?大概是巴不得少夫人天天在外头呢,她就好趁虚而入了。可惜呀,表小姐如今正‘病’着,就算她想,沉香她们也是不会同意的。”然后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豆绿却皱着眉说,“可到底是咱们家的娇客,沉香她们只是下人身份,如何敢替表小姐作主。”
徐璐淡淡地道,“若真如此,我又何必重视她们呢?”
快到掌灯时分,徐璐这才姗姗回到家中,还没回衡芜院,便见院门外立着个面生的丫头。
还是夏荷眼尖,认出了那人,“少夫人,那不是表小姐的贴身丫头么?”
徐璐也瞧到了,当然也认出来了。
豆绿轻哼出声,“这时候还跑到这儿来,肯定不是好事儿。”
慢吞吞地朝院门走去,徐璐对上前来的诗qíng冷着脸道:“你不是表妹的贴身丫头么?不好生服侍表妹,怎么跑到这儿来?太不像话了。”
诗qíng原本兴师问罪的面孔被徐璐的斥责给bī了回去,她赶紧道:“少夫人,奴婢也并非不顾主子的病体,而是特地来向少夫人反应一件事的。”
“什么事了?该不会是表妹嫌屋里的炭火质量不好?”
“不是。炭火虽然比不上京城的银丝炭,但也还……”
“可是采买的香料不合表妹心意?”
“……不,不是……”
“可是chuáng单硌着表妹娇贵的肌肤,还是枕头硬了,被子粗糙?”
“……不,都不是……”
“可是饭菜不够好,屋里光线太qiáng,抑或是,银筷子拿着不趁手?马桶太冰凉?”
厦荷等人几乎要笑出声了,她们的主子呀,还真是促狭呢。
诗qíng涨红了脸,她实在怕了徐璐转移话题的本领,飞快地说,“不是,都不是,而是少夫人拔给我家小姐的丫头,太不像话了。”生怕徐璐抢话,诗qíng一股恼地道:“成日里变着法子欺负咱们小姐,我们小姐都差点被气晕了。请问少夫人,这就是贵府的待客之道?我们小姐好歹也是表公子的嫡亲表妹,少夫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好歹也要照看一二吧?少夫人当时可是明明答应了我家夫人,要好生照顾我家小姐的。我家小姐都住进凌家好几日了,少夫人却连面都没露过,反而还教唆丫头欺负我们小姐,害得我们小姐病qíng加重,敢问少夫人究竟安的何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