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徐璐忽地起身,赶紧上前先解开他的腰带,这么些天了,她总算摸清了他的衣服构架,不会再找不着扣子了,很快就褪下他的外衫。最后又任劳任怨地蹲到地上,给他脱掉鞋子。
当天晚上,徐璐睡了一个美美的觉,这晚,她没有恐惧,也没了顾忌,睡得很沉,似乎要把这些日子欠下的睡眠一并补上。
第二日,昨天那个老大夫又被请来给徐璐诊脉。徐璐痛苦地从chuáng上爬起来,眼睛又肿又痛,几乎睁不开,这就是昨晚哭狠了的后遗症。
望着徐璐肿得像桃子一样的双眼,老大夫心生怜悯,又愧疚起来,他昨晚实在不应该如实照说的,看来他走后,这个可怜的小夫人又受了不小的委屈吧,瞧,一双眼睛都肿成这样了。
豆绿也心惊于徐璐那肿得像桃子的双眼,很是着急了一番,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徐璐也很不好意思,对老大夫说:“昨晚没睡好,沙子进了眼。”
老大夫若有若无地笑了笑,更是怜悯,这个小夫人受了欺负,却还不敢说真话,凌督抚可真过分。老大夫又给徐璐把了脉,忽然心生惊讶,昨天给徐璐诊脉时,她的脉相可是凶险万分的,怎么短短一个晚上,就给恢复了呢?实在太过神奇了。
……
老大夫走后,凌芸这才对徐璐道:“以后可别这样了,瞧,多好看的一双眼,忒是哭成丑八怪,怪难看的。”
徐璐说:“这能怪我么?我是真的忍不住嘛。”
“知道你受了委屈,今早我又把他狠狠骂了一顿。”凌芸安慰她说,“其实,你实在没必要怕他的。等你与他相处久了就知道了,真的。”其实凌芸也想与徐璐说,她的兄弟虽然异于常人,但并不可怕的。但她也知道,任谁瞧了他的真身,惊吓肯定是有的,再多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只能看徐璐的造化了。
中午过后,徐璐红肿的双眼这才稍褪了些,没有早上那般难看,但依然难看,她不敢出去见人,那样就太没面子了。
所幸,蘅芜院也没什么下人,倒也不怕丢人。
下午凌峰回来的时候,还带了徐璐的父亲,徐成荣。
徐成荣在外院的厅子里见到了徐璐,徐璐看到自己的亲人,异常激动,“爹爹,您怎么来了?”
徐成荣问了女儿的最近qíng况,在见到徐璐红肿的双眼时,吃了一惊,“璐儿,你眼睛怎么了?”
徐璐赶紧说:“没什么,就是沙子进了眼。”
徐成荣将信将疑,“真的吗?”
徐璐哪里敢说自己昨晚哭过,这阵子一直过得水深火热呀,就算说了,父亲也帮不上任何忙,反而徒增不必要的烦恼。
“嗯,当然是真的。”
徐成荣却不怎相信,又仔细打量女儿,忽然皱起眉头,“怎么还瘦了?姑爷对你可好?”
“还好。只是女儿不习惯这儿的膳食,一时吃不惯,不过现在好了。”
徐成荣又问了几句,徐璐都避重就轻,他也不好再多问了,又见女儿虽然气色不大好,人也瘦了不少,但身上的穿戴却无比jīng致,想来女儿才刚新婚,又生得好看,姑爷应该还是有几分欢喜的。
更何况,凌峰对他这个老丈人还是满不错的,徐成荣也不愿相信凌峰会nüè待自己的闺女。
☆、第60章 徐成荣当官了
徐成荣又道:“你夫君给为父谋了个实职,为父马上就要去漳州任职,放心不下你,特地来凌府一趟,看看你。”丁忧三年,又坐等半年侯补,头发都急白了,所有能找的门路都找高了,都没有起复的希望,谁知到头来还靠着大女儿得了个实缸。
自从凌督抚派官媒来向说亲那天起,徐成荣一直到现在都还有种做梦的感觉。
徐璐先是一惊,然后又是喜悦,“是真的么?”目光忍不住看向凌峰,但诺大的厅子并没有凌峰的影子。
“千真万确,刚才女婿已与我讲了,任命文书也已下达,明日就要起程去漳州。你要好生保重,为父……为父无能,不能替你周全,为父走后,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徐成荣这话说得很是苦涩,身为父亲,不能成为女儿的靠山,却还要靠女儿来周全。这让身为堂堂大男子的他格外的不是滋味。可他已经过了清高的年纪,世态炎凉,人qíng冷暖早已尝遍,什么脸面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手头要有权,脚底下有门路,这才是挺直腰杆做人的唯一根本。男人一旦离了权,就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