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几个教授肯定会的,一帮同学们就不知道了,她当初上学的时候,貌似除了宿舍的几个,相熟的人不多,没办法,小茹的学习压力比别人重得多,其他人休假的时候可以悠悠闲闲地玩耍,闲着没事儿可以串串门儿,找同学们聊聊天儿,上课也可以不那么认真,混过去就成,可小茹从小被自己严厉的老爹谆谆教导,去了医学院,更是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两半儿使,时间安排得甚是紧张,跟那一帮同学,大多也只有见面点头儿的jiāoqíng……好像这么多年的学上下来,印象最深刻的,到是隔壁学院那个最能黏糊人的王蒙……之所以能跟王蒙熟悉起来,恐怕更大的原因是这个家伙天生厚脸皮吧。
也许是看小茹有些恹恹的,一向沉默寡言的江天,居然开口和小茹搭起话儿来——“少夫人,我听福儿小姐说,她也想当shòu医……”
小茹怔了怔,能感觉到江天隐隐约约的不赞同,这个时代,大夫的地位不低,可shòu医的地位却不算高,当然,在糙原上,shòu医还是满受尊重的,乡下专门给牲畜看病的游医也不是什么从事低贱职业的人,但向福儿这样的官宦小姐,哪怕是做大夫都不好看,更别说shòu医了,小茹笑了笑,摇摇头:“shòu医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这话并不是敷衍,想成为技术高超的shòu医,可比成为一个给人看病的医生要艰难许多,当初小茹自己的基础打得那般好,为了成为shòu医,为了能把宠物门诊办起来,还拼死拼活地攻读了一年半的shòu医专业,这才拿到shòu医职业资格证书,这还是她开了金手指,凭着她天生能跟动物说话的技能,才勉qiáng过关,当时那个专门教导她的老师,一边感叹小茹的聪敏,羡慕她天生与动物亲近的特点,又一边抱怨成为一个好shòu医,实在是很难很难。
老师说的话,小茹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人,别管是男人,女人,老人,孩子,那都是人,一个种类,身上的器官差不多,会得的病症也相类似,治疗手段就那么几种,会用到的工具也差不离,可动物不一样啊,你算算,地球上有多少种动物,现在还存在的物种大约是三千万,这些动物们,各有各的特点,有的只有巴掌大,有的比人类还要大的多,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没有哪个shòu医有本事治疗所有的动物。”
“而且,他们还不会说话,人病了,他能告诉你自己哪里不舒服,动物病了,只能靠你自己去猜测,去观察,去诊断,可是,给动物看病,可不比给人看病花费的钱少,有一些珍稀动物,甚至比人病了还要麻烦得多,给它们治疗,要比给人治疗,耗费更大的jīng力,可是,你治好一个人,收上一千块钱,家属还感恩戴德,口口声声说你收费便宜,可是在咱们国家,除了那些富豪们,有多少人愿意花费一千块钱给自个儿的动物看病啊?每一个一听价钱,立马翻白眼骂死要钱的黑心大夫……”
小茹一边儿想以前的事儿,一边暗自好笑,要不是今天仔细回想,以前的往事可真记不得了,自己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快看,快看,崔老爷来了,崔老爷来了……”
忽来的大声喧闹,一下子打断小茹复杂的心绪,她一抬头,见江天也伸长了脖子向前面张望,挑了挑眉,忍不住也探出头去。
只见来来往往的行人对目前的qíng况貌似很熟悉,该赶路的依旧急着赶路,不过更多的行人都自动自发地靠边儿站,脸上也都流露着或好奇,或惊喜的神qíng,集市上所有卖鱼的江边渔户,个顶个儿地瞪大了眼,一脸兴奋。还有几个抬着大木盆往前面凑的。
小茹眨眨眼,给江天使个眼色,江天立即会意地拉住旁边儿一位看热闹的路人,问道:“这位大哥,那崔老爷是什么人啊,怎么他一来,集市上的鱼贩子就这么热闹啊……”
“呵呵,你们一看就不是崔家庄儿的人,我告诉你吧,他们看的不是崔老爷,而是崔老爷怀里的大花猫。”
大花猫?小茹愣了愣,这时那位崔老爷已离这儿不远了,隐约能看清楚他的容貌和穿着打扮,这人年纪四十几许,皮肤保养得很好,身高一米七左右,整个人圆滚滚ròu呼呼,面白无须,穿着一身上好的绸缎衣裳,颜色鲜艳,腰悬huáng玉,右手上摇晃着一把玉骨的折扇,用羊脂白玉做的扇坠儿,左手抱着一只和主人同样肥硕的大花猫,那猫毛色鲜亮,看起来油光水滑,一双眼睛乌黑如宝石,透着一股子忒骄傲的矜持,人们都说宠物肖似主人,这么看来,崔老爷也不像他表面上这般平易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