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祺瑞会没想到这些?既然人家有恃无恐地到了荥阳,只怕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吧。轻颜知道原靖宇只是安慰自己,但不可否认,听了这话心里果然舒服多了。
四月十六,huáng道吉日,在宜安王府乾坤殿举行了盛大的禅位仪式暨裕阳与中州的合并仪式。
清早,原静贞便亲自为萧逸飞梳洗按摩,然后穿戴好礼服。太阳初生之时,丁青山以银针将萧逸飞扎醒,然后喂他吃药膳。
卯时末,原靖宇已经穿好玄色王袍头戴王冠过来探望萧逸飞了。今天易轻颜也跟着他一起过来了,却是一身常服。
原静贞知道易轻颜要给萧逸飞服一种珍贵的药丸,于是挥挥手将所以侍女都赶了出去。
丁青山的目光瞟了易轻颜的手腕一眼,斟酌道:“以王爷目前的qíng况看,也许撑过大典没有问题,或许可以不用那味药……”
“你能保证吗?”易轻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原静贞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丁青山,不是说吃了那枚丹药,王爷至少可以多撑半年吗?为什么又不用?难道易轻颜舍不得?
原靖宇与原静贞同样疑惑,他只知道他们说的那种丹药极其难得,若不是为了这次大典,他们还不打算拿出来的。他不解的是,以中州加上裕阳的权势,什么样的药配不到?何必如此宝贝?但看到轻颜再次取出胸前的玉坠子他就慌了,赶紧抓住她的手道:“怎么又是这个药?”
萧逸飞静静地看着易轻颜和原靖宇,面无表qíng,什么话也没有说,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变。
丁青山轻轻叹了口气。
原静贞盯着原靖宇的手。
轻颜无奈地看着原靖宇的眼睛。
原靖宇慢慢放开轻颜的手,挽起自己的衣袖道:“那用我的血吧!”
轻颜取出药丸放进玉碗中,然后伸手向丁青山要手术用的小刀。
丁青山颤抖地将自己惯用的手术刀递过去。
“轻颜?”原靖宇愣了,怎么她好像没有要用他的血的意思?“用我的血!你前日才放了那么血……”
轻颜白了他一眼:“如果用你的血也可以,你以为前日我会割自己的手腕?”
“什么?”非她的血不可?
不但原靖宇愣了,连原静贞都愣了。
丁青山别过头去,哽咽道:“这是专为阁主配制的药,能解百毒,有起死回生之效,每一颗药丸都能在危急的时候救阁主一命,但若没有阁主的鲜血调配,其他人服下便是致命的毒药……”
“这是为何?”原静贞不由得有些犹豫了。天底下哪有这般离奇的事qíng?易轻颜不会害了王爷吧?如果血少了会不会影响药xing?会不会有残毒?王爷的身体能不能经受得住?
丁青山简单解释道:“因为这药的成分中有好几味都有毒,而阁主一直有服用与之相配的解药。”
凌霄阁历来每位阁主一生中也只能拥有三颗这样的药丸,易轻颜继位不到一年,本来这药没这么快炼好,但因为天一教主出现,她师傅才让人提前炼制出来,送到易轻颜手上也还没几天。
易轻颜拉起衣袖露出手腕来,面无表qíng地放在玉碗上方。手术刀的利刃泛着银光对着青色的血管迅速划了下去——
原靖宇紧握着拳头直直地盯着那把小刀,仿佛那把小刀不是划在她手腕上,而是划在他心上,是那样的痛,比他从前受过的最重的伤还要痛……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手腕,看着利刃划破她白皙的皮肤,看着鲜血汩汩地冒出来滴入玉碗中,那血红是那般刺眼,让他的眼睛也忍不住开始发红……
很快就有了半碗血,丁青山端过玉碗,将药丸搅散溶化在血中,给萧逸飞服下去,同时原靖宇迅速拿起丁青山准备好的伤药和纱布为轻颜止血。
他先点了她手臂上的xué道使血流减缓,然后用一块gān净的纱布沾着白酒迅速擦掉伤口的血迹,洒上止血的药粉,然后再用gān净的纱布缠了几圈。
看他这么郑重其事的,又抿着嘴不说话,轻颜忍不住小声道:“不过一个小伤口而已,我出身江湖,这样的伤口实在不算什么……”
原靖宇狠狠地瞪着她,仿佛她做错了什么似的,轻颜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很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终于包扎好了,他解开她的xué道,一手扶着她的肩,一手轻轻捧着她的脸道:“以后不许受伤了!小伤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