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太君笑道,“怎么?在府里住得不好?这么急着要回府,可真伤了老婆子的心了。”
颜秉初急忙道,“不是不是,就是……都打扰老祖宗这么久了,老祖宗难道不烦我?我……我也有些想母亲了。”
谢老太君想了想,左右不过这两天,等亲事一定下来,她在找个借口将颜秉初接来也是一样的,便点头笑道,“知道你这孩子……”便吩咐小丫鬟道,“去二门叫套车,待会送表姑娘回颜府去。”
颜秉初看着小丫头退下去,便向谢老太君福了福身,回屋子收拾东西去了。
来时,只缀幽带着两个包袱,回去时,倒是满满的半车东西。
衣服首饰不提,还有好几盒新鲜花样的点心,茶叶,竟然还有好几匹衣服料子。
颜秉初笑道,“我看倒不是来老祖宗这做客,是来扫dàng老祖宗的东西来着。”
谢老太君似话里藏机地笑道,“这有什么,等有一日,你才知道老祖宗的东西扫dàng不完呢”
颜秉初不搭腔,看着丫头们将东西抬到马车上,可是耳尖微露的红意还是泄露了她的羞涩。
收拾停当,颜秉初向老太君行了礼,又向宋氏道了别,便由缀幽扶着,转身上了马车。
城东德懋坊的一处三进的宅子里。
谢诩摇着扇子,安然稳坐在正屋的客座上。
赵绍走进屋里,将手中的纱帽递给一旁的下人,笑道,“今儿怎么有空来了?前几天不是传信给我不得空子么?”
谢诩将扇子一拢,拍了拍掌心,面上露笑,“将事qíng办妥了,自然就有空了。”
“什么事?”赵绍端起茶杯,漱了漱口,好奇地偏首问道,“前几天还一副苦哈哈的样子,今儿全好啦,哟,看起来jīng神多了。”
谢诩笑而不言,转开话题道,“兴元府那有什么消息没有?”
提到这个话题,赵绍收起面上的玩笑之色,沉下脸道:“果然他们到底是不放心,在兴元府安cha了不少人,可惜不能一个一个全给拔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谢诩淡淡地说道,“安cha就安cha吧,面上做做样子,让他们定定心……也好让皇上看看某些人的样子。”
赵绍闻言紧皱的眉头丝毫没有放松一些,他沉声道,“父皇的病qíng反复倒是越来越厉害了,那王医女进宫的次数多了些。”
谢诩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掀起盖子,慢慢chuī了chuī浮叶,想起前几天安定侯府二娘子落水的那件事来。
“那个王医女……似乎能左右皇上的qíng绪。宫中盯着的人恐怕就多了些,你和娘娘切不可动她,反而要在适当的时期帮一把。”顿了顿,谢诩又摇头道,“还是不必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反而失于刻意,能帮就帮,切莫动手就是了……”
赵绍凝重地点点头,“我和母妃也是这么个意思,王医女……如果这件事处理的好,未尝不是一个助力。”
“宫里的傻子也不多,就看你怎么做了,不如先放放。”谢诩往后靠了靠,又打开扇子扇了两下。
赵绍沉思了半晌,方笑道,“先不提吧,此次出宫是为了给母妃生辰买一件寿礼,走,去珍宝阁瞧瞧,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谢诩笑道,“自然是我先走,你去紫竹堂换身衣服,从后门绕个道再走。”
赵绍笑着拍拍他,“我知道,要不然带着纱帽做什么,茶楼上见吧。”
谢诩笑出门,在门前上了马,福平驱马上前,小声地道,“刚刚门前总共来了三人神色有异,往宅子里打量。”
谢诩微不可见地点点头,道:“让陈俊留心着。”
福平应了一声。
缀幽在屋子里收拾带回来的东西,颜秉初在软榻上倚着一个芍药花瓣装的玉色夹纱枕头,手里fèng着没做成的香囊。
“夫人来了。”
颜秉初急忙抬头,徐氏进了里屋,见她连裤脚都散了,就摆摆手让她不用起来了,自己在榻边坐下,眼睛瞥了瞥她手中的香囊,便看向缀幽,“我和你们姑娘说会子话。”
缀幽福了福身,退出西间。
“你这香囊是给谁做的?”徐氏想了想,才开口问道,“看这颜色……不大像是自己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