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媛觉得自己的心都烧了起来。
“姑娘,姑娘。”有人摇她。
她猛然回过神来,不悦地看着新菱,“你做什么不能小声一点么”
小声一些,你听不见啊。
新菱心内委屈,然而不敢吱声,唯唯道了声“喏。”
秦媛不再理她,转而又陷入自己的心思里。
她早就听闻颜秉初不善棋艺马术,那必然考试时会选葵藿。葵藿的弱点她也知道,是以才打算去寻一条糙绳。考试时,她同颜秉初一组,自然能跑到她的前面将糙绳扔下,也不知能否吓到它。
也许是运气都站在她这里,她不仅在糙丛里寻到蛇蜕下的皮,还让她捡到了那本棋谱,竟是随手扔在马厩外。
秦媛捏了捏袖子里的书。
心又定了下来。
她原本气不过,只是想吓唬颜秉初一下,如果天注定让她……那也只能怪她自己了。
“走吧,回府前绕到隐璠楼,我要买几本书回去。”秦媛沉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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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看着shòu医给葵藿包扎固定好伤腿,才放心地慢慢往回走,走至书房前,吩咐门外立着的小厮,“去将林明叫来。”
不一会儿,门外便有人轻叩,“大人?”
刘协放下笔,抬头道,“进来吧。”
林明躬身进了屋子,垂手等着刘协问话。
“今日的事有什么发现?”刘协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
林明正是今日发现那节蛇皮的马童,平日最是细心不过。听了刘协的问话,也只是微微沉吟一下,便如实禀道,“奴才认为蛇皮是有人故意扔在马场上的,马场日日有人清理,绝对不会出现此纰漏。”
停顿了一会儿,见刘协依旧不语,林明语气不变地继续往下说道,“今日,颜娘子惊马后,先生立即上马追去,是以,终点并无人记录成绩,同组的学子抵达后,除一人外均是满面诧异,而后在原地等待先生。”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
刘协点点桌面上的名册,同颜秉初一组的,没有成绩的唯有一人而已。
下舍寅斋秦氏女媛。
“据门子说,秦娘子早早地就出了马场,上了府里的马车。”
“做贼心虚?”刘协勾了勾嘴角,满目的讽刺,淡淡道,“如此,成绩也不用给她了,就算作零吧。”
他提笔在名册写着“秦媛”两字处打了一个叉。
“以后马术课,但凡有她的地方,就盯着她些。”
林明躬身,“是。”
刘协看着林明出了屋子,又盯着名册出了会儿神,便重新提笔写了一封书信,仔细地封好,唤门外的小厮进来,“好好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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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天气又到了最炎热的时候。
学里放了一个月的假期。
进了六月后的几天,一直在外游学的颜秉宁回来了,整个人又高又瘦又黑,把徐氏看得心疼不已。
颜秉宁是好哥儿满月后走的,如今已近三年,好哥儿都已经不用拉着人就能满地跑了,徐氏拽着他的手指着颜秉宁让喊爹爹。
好哥儿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珠子,望着眼前正冲他微笑的陌生男人,忽而转头扑进徐氏的怀里。
颜秉宁心里不可抑制地涌上一阵心酸。
“哎唷,我们好哥儿是害羞啊?”徐氏耐心地哄着他,又怕儿子心里难过,向他温言道“好哥儿没见过你几面,一时害羞也是有的,以后你天天待在家中,便识得你了。”
颜秉宁点头笑道,“母亲说的是。”
一旁的颜秉初扑哧一笑,见大家都望过来,便道,“你们瞧好哥儿。”
原来,好哥人虽躲在徐氏怀里,脑袋却偷偷地转过来,拿眼睛不住地溜着颜秉宁。
“到底是父子天xing,”徐氏感慨,“骨ròu血缘割不断,你们瞧,好哥儿才见了他爹一眼,就忍不住要亲近了。”
颜秉宁欣慰地望着好哥儿,一旁的郑氏偷偷扭过头去擦了擦眼角的水光。
明年二月颜秉宁便要参加会试,休息了几天后,便继续在书房里埋头苦读。
颜秉君非常失落,一连几天做事都没有jīng神,无事拿着一根磨滑了的竹竿,在纳翠居屋后的池塘里绞着。
“你要把鱼都弄死呀”颜秉初心疼地看着小池塘里被吓得乱窜的红鲤,劈手夺过颜秉君手里的竹竿,“怎么啦?一副没jīng打彩的样子,是不是中暑了?”说着仔细看他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