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儿这就是请罪来着,一直诵着老祖宗,却没有来探望,实在该打。”颜秉初笑眯眯地给老太君行了礼。
老太君拉着她,用手指用力刮了她几下鼻子,才罢休,回身叫迎青,“去将那一个匣子拿来。”
迎青笑着去了。
不一会儿,便捧着一个藤条编小巧的匣子走进来,轻轻地放在颜秉初面前。
老太君见她抬头望自己,便朝着那匣子努了努嘴,“打开看看?老婆子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是有人特特从汉中送来的。你要不就在这儿打开?让老婆子也开开眼界?”
颜秉初笑了笑,依言打开匣子,里面除了一封信,几个jīng致的香囊外,还有一个长颈的小瓷瓶。
颜秉初奇怪,拿起瓶子,揭开瓶塞,凑到鼻前闻了闻,却是一股清香的药味。好端端的,送了一瓶子膏药来做什么。
她疑惑地将药瓶放在一边,展开匣中的书信,方看了第一句,脸刷得一下就红了,她抬眼看着一旁的老太君,期期艾艾地解释道,“……那个……那个……是因为前阵子……不小心摔了一跤……世子他……”
“唉,唉,”老太君伸手拽了拽耳朵,叹道,“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看不见,也听不见了,”又唤迎青,“快扶我回里屋休息休息。”
迎青忍着笑伸手扶她。
颜秉初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太君一边念叨着“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一边转至屏风后。
过了片刻,迎青笑着从里屋出来,对颜秉初行了一个礼,“老祖宗说,姑娘可以去文绮阁歇一歇,屋子现在都是照常打扫的,以便姑娘随时来住。”
“有劳姐姐了。”颜秉初忙起身笑道。
“真是可恶可恶……”将文柏和文杏都赶出屋子,颜秉初伏倒在chuáng上,将头埋在被窝里,哀嚎了几声,又坐起身,重新勾起那封信看了几眼,闭了闭眼,心中赌气,将它揉成一团,扔得远远的。
“不知,近日手指手腕还酸痛否?……每日用簪子勾一点,抹在酸痛处……”
“可恶的谢诩”
文绮阁里又响起一声低低的埋怨,似呢喃轻语。
第一零七章 艳福
谢诩的伤势早就全好了,可人却依旧是懒洋洋地倚在凉榻上,惬意地握着一卷书。相比之下,福宝则是有些苦哈哈的,他抹了抹脸,立在一边,不时用两只眼睛贼兮兮地瞄上一眼。
“爷,李勇求见。”门外传来低低地禀报声。
“进来。”
“东西都送到了?”谢诩缓缓翻了一页纸,抬起头看向立在地上的李勇,“可有回信?”
“这……”李勇有些迟疑,将头低了低,“属下等了两天,姑娘并未有只言片语……”
“唔,”谢诩伸手扶着额头笑了笑,“看来,是生气了……”
李勇低着头不答话。
“这一趟幸苦你了。”谢诩笑道。
李勇行了一个礼,便退了下去。
屋子又陷入了寂静,谢诩的目光凝在书页上,那一排一排的字迹,却没有入了他的眼。
……
“……姑娘吩咐捉到人就秘密地带到陈宅,不论什么时候,都要去请她来……是颜小公子和陈俊护着爬了围墙翻出来的……到了宅子里,嘱咐我们都不准出声,就拎了袖子上去揍了,看起来,用了很大的气力,手背手腕关节处都有些红肿。”
“……姑娘揍完了,小公子就上来了揍了……”
“……嘱咐我们得揍得十天半个月的让她出不了门……但不许留疤……不许打脆弱的地方……”
“……但一定要打脸……”
叙述的人似乎觉得这些要求很为难,想必执行的人更为难吧。
……
“呵,”谢诩想着想着不由露出一个笑来。对于被揍的那个人,他毫无怜惜之qíng。不过,这样出气的方式,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原本以为,她会采取一些迂回的方式。
回过神来,正巧看见面前放大的面孔,只得尴尬地用袖子掩面佯作喉咙不舒服gān咳了几声,肃了素面容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