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诩伸出手拍了拍颜秉君的肩,笑道,“惟谦也长大了。”
颜秉君忍得有些龇牙咧嘴。,早知道就不和阿姐开玩笑了,他偷偷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揉了揉肩膀暗道,没想到姐夫的手劲儿这么大。
他老老实实地跟在谢诩身后。
到了晚间,颜廷文的一句话,才让颜秉君知道谢诩的醋意比想象中的还大,他咬牙切齿地从颜廷文的书房出来,“这是报复,这是报复。”他喃喃了两句,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
跟在他后头深溪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拉住颜秉君的袖子,“爷,爷,小声点。
“没事没事。”颜秉君嘴巴喜得咧得老大,“你家爷要上战场立军功了,回头,等爷立了功,就给你娶个媳妇。”
说着,撇下一脸惊诧莫名的深溪,乐呵呵地大摇大摆往院子里去了。
纳翠居。
“让君儿进军队?”颜秉初皱着眉头疑虑地看着赖在榻上的谢诩。
“是啊,他同陈俊学了这么多年,总是待在国子监里,难免将来成为纸上谈兵之人。”谢诩半撑着身子往她那靠了靠,一只手环住她的腰,“你也不用担心,西边比北边,虽穷苦了些,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阄,正好历练历练。”
“我知道是这个理,就是有点不放心。”颜秉初点点头,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母亲知道后怎么样呢。”
“不用担心,”谢诩的手开始不老实地钻进颜秉初衣襟里,“我把陈俊派去跟在他后头。他走这条路,总是要上战场,捞点军功的。”
“嗯。”颜秉初微笑着拉下他的手,俯身在他唇边亲了一下,直起身子,“今晚我和娘一起,你早点睡。”
谢诩眉毛挑得高高地看着她逃出了房间。
回门过后,婚事便算是过去了。颜秉初的时间渐渐紧了起来,宋氏开始将主持中馈的事qíng一点一点移jiāo给她。
公中的账薄,府里的库房钥匙,还有各院各处的开支……颜秉初握着炭笔不停地在纸上列着表算着。
谢诩放下手中的书本站在她身后半晌,实在忍不住出声道,“这弯弯曲曲的都是什么东西?”
“你怎么不声不响的!”颜秉初吓了一跳。
谢诩指的是纸上的阿拉伯数字。
颜秉初有些无奈,她其实真的不打算透出一丝半点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天晓得为什么宋太祖没有解决这个最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可是这个账本实在是太麻烦了,她着实不耐烦举着毛笔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字。
“这个……这些都是计算用到的,我小时候在福州时,”她突然顿了顿,想起七岁以后这个人一直在身边按了一枚钉子。
“在福州时怎么了?”谢诩见她停住,好奇地催问。
“很小的时候,”颜秉初有些心虚地qiáng调,“你知道的,我小时候记xing很好,这是有个海外的商人来福州,恰巧遇见了,我瞧着好玩,便缠着他教我的,反正很简单,他随便讲了讲,我就记住了。”
谢诩不疑有它,也没有细问遇见的细节,他翻了翻重新算过的账本,啧啧赞叹道,“真的很好用么?我在后头看着你,一会儿就翻过去这么多页,倒抵得上老账房先生了。”
颜秉初暗暗呼了一口气,笑道,“怎么可能,我学得不jīng,只能按着账本明面上的算算罢了,那些深些的东西就瞧不出来了,还得依仗账房先生。”
第一三五章 开局
谢诩微笑着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仿佛她还是初见那个小姑娘一般,“你做得很好了。”
颜秉初愣了一愣,她仰起头看了他一眼,突然伸出手将自己埋在他的腰间,唇角微微上扬。他真是个傻瓜,颜秉初心里暗暗地想,不过那份信任与关怀让她感动。
人是有多幸运才能遇见这样一个人,她毫不费劲地就得到了,甚至在潜移默化下,改变了原来的那个自己。她觉得她的年纪甚至渐渐地退回了十五岁少女该有的样子。
颜秉初的脸紧贴着谢诩,深深嗅了他身上熟悉的气味,才退出来,有些无奈地指着桌上摊开的账本,“我有这么多事qíng要gān,白日也不能陪你,不若你出去做自己的事qíng?”
谢诩一怔,举着手上的书本道,“我可以在这看书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