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雷不好意思地偷瞄了一眼颜秉初,却见她正满脸惊讶地死死盯着自己,仿佛不认识了似的,岳雷被她盯的面上发热,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脸。
“你大哥叫岳应祥?”颜秉初喃喃发问,“是不是名云,字应祥?”
岳雷尽管有些疑惑,但仍是点点头。
颜秉初心里咯噔一下,待要继续追问你父亲是不是名飞,字鹏举。可是转念一想,毕竟是长辈,实在不好直接问。
她想了想,又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姐姐闺名叫做银瓶?”
岳雷刚要发话,就被岳霆抢了先:“你怎么知道我二姐的名字?”
还真是啊,颜秉初脑子一片空白,有些呆怔:“……听别人说的。”
“母亲早就说二姐顽劣了,成天舞枪弄棒的,祖母还说那是有乃父之风”雷霆拍了拍额头,“名声都从京里传到临安来了”
颜秉君连忙摆手澄清:“我可没听说过。”
颜秉初没管他们在说什么,心里仔细琢磨起来。
岳云,岳飞长子。岳银瓶,岳飞次女。是了,岳飞的三子叫岳雷,四子名岳霆。她眼前的这两个镇宁侯家的公子是岳飞的儿子
镇宁侯,岳飞。
果然宋太宗的蝴蝶翅膀扇动了历史,岳飞一身壮志尽酬,封侯拜将。她终于接触到史书上存在的人
是了说岳传里的《岳雷扫北》不就是眼前这个俊秀少年吗
那什么,自己还买了包子送给他呢
“哈哈哈……”颜秉初弯起眼睛,不禁笑出声来。
自娱自乐一阵,突然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古怪,她才猛然觉得不好,连忙闭紧了嘴巴。
众人表qíng皆有些怪异,徐冲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嘴巴里的果子都忘了嚼。
颜秉君一张小脸满是诧异,结结巴巴地道:“阿……阿姐……你你……怎么啦?”
“哦,那个……”颜秉初讪笑,一眼瞥见岳雷正拿着一双眼不停地瞅她,像要看她笑话似的,就立刻将枪头对准他,“我是想起那回岳家哥哥爬墙的事qíng好笑来着。”
岳雷满脸无辜地看着众人好奇的眼光又移向他,只得叹了一口气,将那回饿极了爬客栈院墙的事qíng讲了一遍。
“原来你们是那时认识的啊”徐玉笑道。
徐玉的脾气慡朗,为人大方,颜秉初对她颇有好感。而徐玉见这个表妹年纪虽小,一团娇憨,可说话行事却甚和她脾气,加上大姐已然出嫁,家中只她一个女儿,心里便同颜秉初亲近起来。
两人凑在一起唧唧咕咕地说着话,从桌上的点心,衣服上的绣花,到看过的话本子,再到各个地方的风土人qíng,谈xing越来越浓。
徐玉原本就是个闲不住的,跟着徐晋安游过几次山水,却仍是在江南的范围之内,而颜秉初最爱的消遣之一就是看大宋朝的游记打发时间,再加上前世的游历,说起来自然是头头是道,再加上大约她年纪小,什么话儿从她嘴里说出来,都感觉分外有趣些。
连一旁的岳雷三人都忍不住凑过来听着。岳雷还不时提供点他一个月的“闯dàng经历”。
直到有小丫头来唤吃饭,众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暖亭。
徐玉道:“我们十五结伴去看灯好不好?今年,我可要好好看上一回。”
徐玉今年十四,早就定了亲,出了年,就得好好呆在屋里绣嫁妆,倒真没功夫玩了。
颜秉君在福州的时候因年纪小,还没看过一次灯呢,忙不迭地答应,回头又央着颜秉初一同去求徐氏。
岳雷兄弟俩自然是没有二话的。
众人就这么约好了。
***
向颜老夫人请了安,颜秉初刚回到西偏院,就见缀幽笑着迎上来,向她使了个眼色。
颜秉初知道是前几天让她打听的事有结果了,便进了屋,瞅了个空子,挥退屋里的小丫头。
缀幽帮着她倒了一杯水,笑道:“姑娘倒是想岔了,这柳姨娘倒没多大来头,家世普通,只不过听甘糙说,是老祖宗的一极远的远房侄女。”
甘糙是颜老夫人屋里的二等丫鬟,这种消息自然不能找蝉蜕打听,要不然和直接问老夫人有什么区别。
不过,和老祖宗扯上了关系?
颜秉初仔细想了想:“倒没见得祖母待她有何不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