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胤眉头微微拧起,许平然?许平然对她下了手?按说裴枢英白耶律祁七杀都在,许平然无论如何也不该动得了她,否则他怎敢诱许平然往帝歌去?
怀疑的浓雾在心内蔓延,但对她不可摆脱的担忧还是令他不得不多想。毕竟下雪山时,他为了彻底地消失,割裂了和蜂刺蛛网们的联系,这一年多,他在生死线上挣扎,大多数时候昏迷,族人带着他到处寻找药泽和解救方法,最近才刚刚出现在红尘中,对于她的事,存在着近一年的消息空白。
只是,失去记忆……他扫了景横波一眼,女王陛下一年多不见,体态越发风流成熟,一旦不再苦大仇深,眼波流转间立刻媚光盈盈,如果说以前是一个美丽的女子,现在就是一只美丽的狐狸。
狐狸正用一种当初初见时的姿态和神qíng,骑在他身上俯视他,他记得她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对美男各种兴趣,半挑逗半天真,直到喜欢上他之后,才对别的男人失去了调戏的兴趣。
不知怎的,现在看她又恢复当初模样,他心里微微有些压抑。
狐狸还在他身上磨蹭,坐的位置本就要紧,偏偏她还把身子俯低,她向来是不好好扣衣领的,这个姿势足够让他看见两面落雪山坡,一线雪白深沟……
而她跪坐在他身上,双腿有力地夹着他的腿,天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用力,用力得他已经有点没法思考,全心担心自己会不会忽然发力……
暗色中不知谁的呼吸似乎有些发紧……
有那么一瞬间,盯着他色泽变深的眸子,感觉到他身体在发热,景横波懊悔了。
灵机一动装什么失忆呢,机会难得,就该脱了他衣服,把该gān的事儿gān了,完了肚子里运气好有了娃娃,他敢连儿子都不要?
不过转念想想,也许他真的不要……
还有,看他现在的状况,“坐上来,自己动”一定会狠狠折杀他的自尊心的,那和qiángjian他没两样,为了长久的未来,还是……忍一忍吧。
壮士断腕般闭了闭眼,她忍得好辛苦。
宫胤盯着这女人表qíng——为什么她忽然看起来那么痛苦?以至于痛苦得夹紧了腿?
……
景横波呼了口气,等待体内的热cháo过去,懒洋洋道:“和你说这么多gān嘛,无论如何,你我现在是敌人,你是我的人质。”
她不敢多说,多说多错。她靠翻脸相向的突然行为,和装失忆,令他心生疑惑,产生探究的兴趣,才留住了他,再说下去露了馅,他又得逃跑。
匕首仍旧紧紧地按在他颈项上,她对屋外喝道:“去叫禹光庭来,让我走。否则我就杀了这个人!”
宫胤又怔了怔。今晚的景横波真是让他一再出乎意料。
他并不信她的失忆,所谓失忆不过是留下他的借口,但她费尽心思找到他,以她的xing子,必然打死不走,现在怎么……
门开了,那少女和南瑾也愕然站在门口,怎么也看不懂这出戏。
宫胤忽然笑了笑,道:“chūn水,不用理会。”说完闭上眼睛,一副你要杀随便的样子。
景横波二话不说,匕首一抬,再猛地下戳——
“住手!”
匕首在宫胤咽喉前一分处停住,宫胤神色不变,景横波倒出了一身汗。
虽然这匕首是折叠打开,也可以折叠收起,但她并没有十足把握能及时将匕首收起。
但她看见那少女对宫胤的关切神色,这一赌倒是对了。
赌的并不仅仅是少女的反应,还有宫胤对她“失忆”的相信程度。
果然宫胤睁开眼看着她,目光深深,又多三分审视。
刚才那一刀,谁都看得出,力量上没留手。
果然那少女道:“我家先生只是摄政王的一个清客,摄政王不会为他放了你的。”
“骗谁呢。”景横波笑起来,“一个清客的丫鬟,就能制服我。一个清客,就让摄政王放着那许多侍卫不用,就让他来看守我。摄政王清客都这样,他早就不是禹国摄政王,该是大荒皇帝了。”
“去!”她喝道,“让禹光庭撤开护卫,给我毒烟解药,别bī我杀人!”
那少女犹豫半晌,咬唇退后,片刻后,急促脚步声响起,禹光庭带着几个亲信护卫进了院子,他在路上应该已经听少女说了qíng况,素来沉稳的脸色也稍稍有些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