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风好大。”
“我倒觉得,”耶律祁慢条斯理地道,“海好大,làngcháo好大,一波一波的,没完没了。”
景横波决定自己听不懂。
里间忽然有惊呼之声,低低的,是yīn无心的声音。
景横波装听不见,坚决不再把眼睛往那方向转。
她也觉得自己够莫名其妙的,整天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这关她什么事?
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知道,像一种直觉,潜伏在意识深处,没有理由,永远存在。
门却忽然开了,英白和yīn无心出现在门口。
几双眼睛齐刷刷盯过去,神态各异,或者说,各种诡异。
英白看起来很正常,还是那带笑的无所谓神qíng。
yīn无心也还是冷冷的,脸上连酡红都没有。
她忽然道:“我刚才……”
景横波竖起耳朵。
“……忽然觉得,”yīn无心顿了顿,“我实在不擅长演戏,如果由我去诱骗战辛,只怕会坏大家的事。”
景横波一怔——什么意思?
“哦对了,稍后可能有混战,你能保护自己吗?”yīn无心忽然转向她。
不等她回答,三个男人立即发声。
“我吧。”裴枢立即举手,“她可是我未来娘子,我不保护她谁保护?”
“裴兄毒伤未去,不宜劳动,还是我来吧。”耶律祁笑吟吟。
“你俩都有伤在身,不可勉qiáng,”英白从容地道,“在下爱酒好色爱女人,帝歌第一làngdàng子,和女人逢场作戏是拿手好戏,自然该是在下。”
景横波瞪着三个男人——一刻钟之前,叫你们和yīn无心逢场作戏,你们还互相推诿来着!
偏心偏得这么明显,真的好吗?
再看看yīn无心,垂着眼皮,脸色如雪,已经暗淡得快要消失了……
还没等她拒绝,外面已经传来快速的脚步声,灯火迅速逶迤而来,将这小小的院子照亮,景横波回头,就看见了被一大群人簇拥而来的战辛。
在战辛身后,透过被打开的院子门,还可以看见黑压压的人头,还有重型武器深黑色的铁光……
战辛步子有点艰难地走进院子,脸色yīn霾,沉着这夜累累的黑云。
他只觉得心火很旺,需要女人的柔软身体和冰凉肌肤,来消去心头业火,重新激活即将死去的血脉。
自从失去最钟爱的幼子,他深受打击,一夜之间jīng气神丧去大半,之后想到王权大业,不得不振作jīng神,重新努力在女人身上耕耘,试图借助那些肥沃的土壤,再耕种出属于自己的优秀子嗣来。
少了一个嫡幼子,只要努力,就会有更多的嫡子。
然后他很快便无比沮丧地发现,那丧失的jīng气神,再要聚拢来,千难万难,他好像在一夕之间老去,再难将昔日雄风唤醒。
对于男人,尤其是身为王者的男人,这样的事qíng很难忍受。在悄悄求医问药的过程中,他知道了yīn无心的独特补阳法门。
yīn无心名义上是他的后娘,他却知道也许yīn无心还是处子,老王纳她时身体已经不行,没多久就驾鹤西归。这样一个驻颜有术的美人,他堂堂斩羽之王,怎么会因为所谓名分就放过?
原本他还想摆出大方姿态,给yīn无心一个自己投怀送抱的机会。顺便看看这女人到底有没有jian夫。如今他接连受挫,耐xing已经到了尽头,再没有心qíng去等一个女人慢慢回心转意。
听说她屋里竟然藏了三个男人,这是要集齐jian夫,和他对抗吗?
那就走着瞧吧!
战辛身边陪着十大高手供奉,有恃无恐地进入小院,立刻军队流水般涌进,将小院每个角落都站满。
他一抬头,就看见站在屋子门口的三男两女。
三个男人都戴着面具,但都身材修长高颀,气质非凡,他心下警惕。
而yīn无心身边的女子,则让他目光一凝。
哪里来的美人!容色竟还胜yīn氏三分!
景横波今晚的妆容,淡扫蛾眉,清逸清慡,在月色火光中盈盈,gān净清澈如一抔山巅泉。
她此刻的易容并不算十分jīng妙,仔细看有景横波的轮廓,但战辛当初只在女王迎驾大典上见过她,又是隔着老远,当时还只顾着和耶律祁斗法,对女王印象已经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