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来chūn色三分雨,睡去巫山一片云。这一刻,她只想得到这句诗,这一刻,她凄凄无助的娇喘呻吟中夹杂着一个名字,“元……赫……”
夜风送凉,火堆却越燃越旺。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嫃安谧地趴在查元赫胸前,分不清自己两颊的汗水究竟是她的还是他的。纤指被她攥着细细亲吻,从指尖吻到手臂,从手掌吻到皓腕,她的心便如溺水般不能呼吸。
上官嫃另一手提了提盖在半腰上的坛子,将自己盖得严实,连头都蒙住了。查元赫松开她的手去掀开坛子,捏起她的下颚笑问:“怎么摇躲起来?”
上官嫃羞于启齿,挣了挣想要从他身上翻下,查元赫却箍紧了她,气息拂在她耳畔,“哪儿也不许去,就这样趴着。”
上官嫃不安分地动来动去,见他不罢手,才小声说:“我想去洗洗……”
查元赫拍了拍她的头,“迟些再去。”
“为何?”上官嫃迷茫问。
“免得你再跑几回。”查元赫答得一本正经,似乎也并未觉得哪里不对。可上官嫃在此用坛子蒙住了头,揣着一颗活蹦乱跳的心躲在他怀里。
查元赫拥香在怀惬意无比,捏着她的手又亲吻了一番,突然怯生生地唤了句:“娘子。”
上官嫃惊得浑身僵硬,半响没动静。听得他又唤:“娘子,不如我们拜天地吧?”
她紧张极了却佯装镇定,从坛子里探出头来望着他俊朗的眉目,抿唇笑了笑,说:“我们早已拜过天地,十几年前。”
查元赫喜上眉梢,大叫:“对啊,我怎么忘了!”
上官嫃故意拉着脸瞪他,“是不是你拜天地拜得多了,所以记不清?”
查元赫紧张辩解着:“哪里?我就拜过两次,第二次还是我不qíng愿的。”
上官嫃拖着懒懒的调子睨着他儿,认真地说:“不管几次,我只有一个娘子。”说完,猛地吻住了上官嫃微微撅起的唇。她yù推开他,不知是气力不敌他还是本就无意反抗,终是任人宰割了。
繁星满天,湖水漾漾,不知疲倦的二人周而复始,一番番纠缠不清。
每过一天,上官嫃便用小刀在树gān上刻一道痕迹。日落西沉,她数着那些长长短短的刻痕,心底忽然一阵阵地发慌。被困在这已有月余,可她每月之事未至……
查元赫赤膊在湖边捉鱼,灿灿的夕阳余晖似一层金沙围绕在他周身,柔柔泛着光,上官嫃在湖边踟蹰,不知如何开口。不一会儿,查元赫拎着两条长约半尺的小鱼朝岸边跑,笑眯眯喊道:“小娘子,你想吃鱼汤还是烤鱼?”
上官嫃心神不宁道:“你吃什么我便吃什么。”
“我当然听娘子的。”查元赫凑过去在她脸颊轻啄一下,“快说!”
上官嫃挤出一丝笑,答道:“鱼汤吧,方便些。”
查元赫点点头,忽觉她神色异样,疑惑地问:“怎么了?可是有话想说?”
上官嫃目光闪躲,双颊被晚霞映得绯红,喃喃道:“我觉得……我可能……”想说的话堵在嗓子眼说不出口,上官嫃攥紧了衣袖,深吸口气,却突然听见查元赫兴奋地呼道:“有商队!真的是商队!”
上官嫃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见一支浩浩dàngdàng点点队伍在霞光笼罩下沿着沙丘缓缓而行。查元赫立马扔了手里的鱼,朝那方向狂奔而去,上官嫃也惊喜万分,随着他身后追上去。
查元赫振臂高呼,时不时回头冲上官嫃欢笑,两人站在绿洲的边缘翘首张望,背着夕阳定格出两道相依的影子。那队伍渐渐走近,训练有素的士兵扛着刀枪,骆驼拉着一辆宽敞的篷车,查元赫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一把握紧了上官嫃的手。
上官嫃微微胆怯地往后退了一步,躲藏在他身后,“他们是什么人?”
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刮起,旌旗飘dàng,红底黑墨赫然画着一个唐正威严的“查”字。
“爹?”查元赫迟疑再三,牵着上官嫃慢慢朝前走。
对方亦加快了速度,知道先行的士兵们将他们二人团团包围。查元赫感到异样,高声问:“查将军可在车上?”
驼铃叮当,晃晃悠悠拉着篷车走进了包围圈,敞开的布帘令车内一览无遗,司马银凤缓缓走至车边,目光极为复杂地盯着他们,语调疲惫:“你爹往南边寻去了,我一会儿要给他传个信,叫他回扁州去。”顿了顿,司马银凤斜睨着周围的将士,“怎么?你们都不认得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