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刘妈妈担忧的望着崔氏,忍不住出声道。
“我没事。”崔氏的脸渐渐冷硬起来,隐隐透出一股煞气,“你先回去吧,这事儿我知道了,不会忘了你的功劳。”
夏初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又立马低下头去,心中砰砰的跳的厉害,直到走出院子才轻轻抚了抚胸口,暗惊:这三太太刚才真是可怕,那眼神倒像是拼死搏杀的凶汉,看的人瘆的慌。
屋里的崔氏冷笑道:“真是两个蠢货,当时给她一条活路却不知道珍惜,现在自己出了事还要连累别人。”
刘妈妈皱着眉头,右手无意识的搅着帕子,疑惑道:“都过了这么久了,那件事怎么又被翻出来了,当时不是收拾的挺gān净吗?”
“哼,我们是给她收拾gān净了,要是她从此好好过日子,倒是不会出什么岔子,可她自己又要找死又有什么办法,恐怕最近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崔氏凝神思索了片刻,眼中划过一道狠戾的冷光:“你先让人去散播消息,只留个三五个在府里传传,反正马上就会被封口,意思意思也就罢了,再多叫几个信得过的小厮扮成蒋府的家丁,去茶馆、去京城各大酒楼去‘散话’,就说——”崔氏细细长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仿佛一个高傲的、掌控生死的母狮子,为着保护自己所珍爱的孩子,终于露出嗜血的獠牙:“就说,宁远侯府家风不正,长房大少奶奶居然和公爹宁远侯通jian,被宁远侯夫人捉jian在chuáng。”
刘妈妈被惊得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道:“太太,这……这……”
崔氏妩媚一笑,继续道:“还没完呢,不要光是说宁远侯,我数数。”细嫩纤长的指头微微屈起,“再加上二老爷、大房的那个庶子也该十四了吧,嫡次子才九岁,不过没关系,添上也无妨,反正也是大嫂诱jian。”
见刘妈妈还傻站着,崔氏不由的放高了声音:“时间紧的很,还不快去。”不同于往常的严厉瞬间让刘妈妈的眼睛清明起来,赶紧小跑着出门了。
崔氏静静的取过huáng花梨方桌上的斗彩莲塘鸳鸯纹杯,送到唇边啜了两口,鬓边垂下的细细银流苏晃出点点柔和光晕,晶莹剔透的翠玉簪子低垂着流转仿佛在幽瞳深处,染着凤仙蔻丹的手轻轻扶了扶步摇,发出泠泠声响,秀月捧着一个小果盘儿进来,笑道:“太太,是三小姐派人送来的樱桃。”
只见小巧jīng致的孔雀绿釉青花鱼莲纹盘青绿可爱,当中一小捧红艳艳的樱桃熟的正好,上面还带着晶莹剔透的水珠,里面还留了几篇翠绿鲜嫩的叶子做点缀,看着就让人口舌生津,食指大动。
崔氏一听是雨兰送来的,看都没看第二眼,淡淡道:“喜欢就拿下去分了吧。”
秀月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她就知道这盘子樱桃送也是白送,最好的待遇就是进她们这些丫鬟的肚子,太太是绝对不会吃的,果然是恨屋及乌,都是孙姨娘造的孽。
“等等,你老子是门房上的吧,你现在就去找他,悄悄替我打听些事,要快。”崔氏叫住正准备将樱桃端下去的秀月,细细叮嘱道:“就问她最近有没有什么外人进内院,问清楚些,不要叫人知道,还有速去速回。”
显然秀月的爹在门房这工作岗位上还是很有天赋的,崔氏很顺利的就知道了有一个善于淘胭脂的妇人会偶尔被大少奶奶的奶妈领进去为大少奶奶做胭脂,白净秀气,年岁不大的样子,和洪妈妈举止亲密。
这是刘妈妈已经安排好了人刚回来,听了这话也想到了什么,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这大少奶奶怎么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侯府偷人!”
“行了,毕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天真的很。”崔氏不耐烦的摆摆手,显然不想再听到那个恶心的侄媳妇。“事qíng都办妥了?”
刘妈妈一挺腰杆,保证道:“办妥了,太太就放心吧,都是我们房捏在手里的家生子,一溜儿小子滑溜着呢,一听是为太太办事都来了劲儿,再一领赏钱更是跑的比兔子还快,蒋府的小厮服也不难寻,奴婢又吩咐了让他们话里话外注意点,定不会办砸了。”顿了一下又道:“还有刚才又有几个老太太院子里的小丫头跑来告密,就是每个都说不清楚,那么几个人加起来还不如夏初说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