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竹再次感慨下崔氏的手段和心计,和隐藏其下的浓浓的关爱,忽然门帘被掀开了,走进三个俏丽的小妇人。
“请太太安。”
三人一样的出身又在一起过了这么些年,革命友谊应该也有了些,声音和动作都整齐划一,倒是颇为养眼。
“起来吧。”雨竹懒洋洋的抬了抬手指,趁着她们还低着头,打了个秀气的小呵欠。
秋纹年长,三个通房里头隐隐以她为首,见新太太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心中酸涩,qiáng笑道:“这些日子太太事qíng繁多,我们就没敢来打扰,还望太太恕罪。”
“恕罪了。”
秋纹目瞪口呆的不知道回什么好,微微侧头看了看身旁的宝珠,她的姐姐珍珠是老太太屋里的大丫鬟,新太太再怎么不待见自己总要给她几分面子吧。
宝珠今儿打扮的很朴素,衣服也裹得严严实实的,雨竹瞧着她发间只压了朵粉色的绢花,脸上只施了薄薄的一层脂粉,连口脂都不曾涂,目光端正gān净,接到秋纹的示意后却像是没看见似的,反而更恭敬的垂下了头。
秋纹咬了咬牙,从身后的小丫鬟手中接过一个小包袱,笑道:“奴婢手笨,也不知道做的合不合太太的心意,但是奴婢就这点拿得出手的东西了,还望太太不要嫌弃。”
琴丝上前接过,雨竹就着她的手看了看,只见里头一件褙子,一件团领衫,从滚边到绣花都做的异常jīng细,雨竹冷哼一声骗骗女红一般的主母便罢了,自己可是一眼就瞧出那团领衫上花费的功夫怕是有褙子的两三倍呢。
也不点破,雨竹知道程巽勋的rǔ母早些年就因身体不好被她儿子接出去修养了,新来的管事妈妈跟男主子不亲近,自然做事要留一线,所以有好几年院子里的事qíng都是几个通房代管着的,像是程巽勋的衣裳鞋袜、院里的往来帐目等等统统都把持在她们手里。
这些东西不管自己想不想管,都是必须接手过来的,其实她真不觉得管管衣裳鞋袜是什么荣耀的事qíng,但在这后院里还就是一种象征。有些正妻不受宠,男人摸不着,摸摸衣裳也是好的……
嗷,这让她说什么好呢?
“你们要伺候我?”雨竹无奈,这一个两个的都上前表忠心,自己本身陪嫁就带了不少人过来,加上青葙院里原本伺候的丫鬟,现在通房又来凑什么热闹?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下宝珠说话了,不愧是老太太送的丫鬟,素质就是比较高,礼节标准,声音也很清脆响亮:“奴婢知道比不得太太身边自小服侍的姐姐妹妹,但还盼着太太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一定会好好侍奉太太的。”
“你们都会些什么?说来听听,我好静,不喜欢身边围许多人,凡是留下的都是本事过人的。”雨竹眼里藏着小小的狡黠,点了点chūn纤,拍手笑道:“就从你开始说罢。”
chūn纤怔怔的看着雨竹,一直都没能挪开眼,皇上刚下旨赐婚的时候,秋纹就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林家小姐年纪小,又是个娇养大的,怕是没几分手段,而且二爷qíng况特殊,自己等人大可以主母年纪小做些文章,求的老太太停了避子汤……忧的是这主母身份太高,娘家厉害,又是皇上赐婚,老太太和二爷怕都会顾忌两分,万一碰上个刁蛮狠毒的,那她们哪里还有活路?
便是自己也曾经盼着主母是个刁蛮泼辣,甚至是丑肥难看的,与二爷关系闹得很僵……如此何愁温柔知qíng趣的自己没有提位份、生孩儿的机会?可是天不遂人愿,二太太居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肤色好的连一向自傲的宝珠都自惭形秽,更兼对二爷娇娇软软的,二爷可能自己没发现,他的眼睛看到新太太身上的时候,柔和的都让人感到陌生……
“你看什么,太太问你话呢?”银链见那个眉蹙chūn山,眼颦秋水,面薄腰纤一副狐狸jīng样子的chūn纤愣愣的看着自家小姐,顿时目露凶光,斥道。
chūn纤定了定神,她不能放弃,“奴婢擅长女红和抚琴。”
秋纹和宝珠傻眼了,她们都是婢女出身,除了chūn纤好命,拜了个会抚琴的gān娘,其他人不都是下苦功夫在女红上么,哪里还有别的本事?
见雨竹看过来,只得老实回道:“奴婢擅女红。”
宝珠要机灵些,恭敬道:“奴婢最擅长做荷包,老太太是极喜欢的,打绦子也有几分自信,还有做鞋子,二爷最喜欢奴婢做的缎面便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