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候,等我箭伤好利索了,咱们再来比试比试,还比枪法,如何?”
徐俊英说:“齐王神勇,威名远扬于西关,应是胜过我了!”
“威远候也肯胜输?你与皇帝自来与我比武,总要把我往死角里赶,不把我打趴下不罢休,你知道我那时候多恨你们吗?后来还是明白你们的苦心,不就是想打压我的xing子吗?哈哈!我就这样了,改不了,不过谢啦!”
齐王说完,扫一眼畏畏缩缩的威远候夫人,昂头往府里走去。
媚娘等他走远,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长出一口气,回头对上徐俊英疑惑的目光,忙又垂下了眼帘。
长乐候夫人王氏笑着对徐俊英和媚娘说:“整个京城,我家的牡丹开得最好,齐王殿下奉太后之命,亲自来挑几盆送往普宁寺养着!”
看看长乐候方海宁和徐俊英走到前头去了,王氏又悄声对媚娘耳语:“你留意看今天来的女眷,除了我们这些已婚嫁的,来了许多年轻女孩儿,都是jīng挑细选才下帖子请来,我家候爷领了皇上和太后旨意,一切都作顺其自然——其实前面几家的花宴也作过安排,奈何齐王不肯去,偏今天他来我家了,瞧着吧,看哪家小姐入了他的眼!”
媚娘说:“皇家娶媳,不是一个赐婚就可以的么?”
王氏笑道:“那也看是谁,齐王那样的xing子,他说过了:未经他同意给他赐婚,新娘不准进王府,只抬往城外去祭河神!”
媚娘失笑:“这个齐王……果然与众不同!”
不管坊间传言中的齐王有多么古怪神秘、与众不同,丝毫不影响勋贵小姐们对他的崇拜和爱慕,他一出现在方府牡丹园,就像太阳吸引着向日葵,几乎所有女眷都朝他转过脸来,特别是少女们,能往前走近一步就绝不会后退半步,齐王那份超然的俊美和夺人的风采让她们痴迷,就算让齐王带着她们赶赴深渊,看来也是肯的。
媚娘和长乐候夫人闲闲地倚在二层亭楼上,借着一丛常绿桂花树的遮掩,看齐王站在花丛里,点将似地挑选牡丹,就那么随手乱指,侍卫们抬出来的尽是些名贵品种,花期长颜色纯正花朵儿又饱满丰美的,目光之刁毒,把长乐候郁闷坏了:
“我可是尽心掩藏着呢!最好的几盆,花了我多少心血去,这个齐王,真个jīng乖!”
媚娘笑着,不知道说什么话安慰她。齐王挑好牡丹花,和长乐候、徐俊英等人又闲聊几句,便告辞了。他经过的花径,少女们恨不能夹道相送,火辣辣的目光利箭似地投she到他身上,那齐王却不是个正人君子,昂首阔步,眼神飞扬,美女佳人看着,脚步不停,脸上还带着勾人魂魄、似有若无的淡淡笑容,随着他俊逸的身影绝然消失在花树后,女孩们的眼睛瞬间变得空dònggān枯,没有了灵xing,媚娘仿佛看到齐王走过的甬道上,跌落一地粉红色少女怀chūn心,一颗颗可怜柔弱得不像话,都破碎不堪了。
长乐候夫人很细致,她是苏杭人,会做好多样有家乡特色的jīng美糕点,宴席上捧出来待客之外,还给家有老人小孩的客人各准备了一份带回去,比较看重的客人便多送一份,媚娘也得了两份,很是高兴,她在席上尝过两块,只觉糯软香滑,甜而不腻,口感特好。回家的路上,媚娘在车里给翠喜和翠思各分了两块尝,剩下的拿回去,分成几份,老太太、太太是要给的,也给王妈妈她们吃吃,没想过给恒儿,前世里妈妈说过,小孩儿长牙的时候,最好少吃甜食。
谁知到候府下车,徐俊英让宝驹跟翠喜拿走了那两盒糕点,说:“你先回房吧,我去看老太太,顺便给太太也送盒糕点!”
媚娘见没了王妈妈她们的份,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却又不好跟他争这点,只有看着他的背影吐槽:能不能不这么好?孝子贤孙,有回报的么?老太太就忽略不提了,这么多个孙子,管她是不是都真心疼爱你们,亲亲的祖母,能孝敬就孝敬着吧。那郑夫人,明摆着在那里坑你呢,还当母亲孝顺,三岁起抚养你很了不起吗?又不用她抱着背着喂着,跟你说几句好听的话,给个温馨笑脸就信任她啦?笨小孩qíng有可原,都这个年纪了,而且还有老七那档子事,还不开窍就太不应该了!
媚娘一路想得眉头都皱起来:是他的苦衷啊,打折骨连着筋,郑夫人照顾过他的幼年,为讨好老候爷,她是尽了心的。三岁的小孩能有什么记忆?早不记得亲生母亲了,对郑夫人多少有点感qíng,郑夫人生了他妹妹徐小娟和老七,不为别的,只为了恒儿和老七的声誉,她必定死守秘密,不会和他撕破脸,这也是他还能留着这些人活得逍遥自在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