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锁chūn院,齐王说了那番话之后绝然离开,她心里其实很难受,他虽然霸道张扬,荒诞不经,但他有一片赤子之心,这样的人感qíng不轻易付人,jiāo付了必真心相待,当然也要求有同样的回报!就算不论身份贵贱,在这个年代里,已婚的秦媚娘已没有资格和他做朋友,而作为岑梅梅,她还没恢复自由身,不能惹出太多是非,她只有管住自己的嘴,什么也没说,任他离去。
以为就这样了结了,谁知他又跑来,以他王者之尊,主动接近,她觉得不能再让他难堪,可谁知……她没看透他,他的想法变得太快了!
已经有一个徐俊英拖着她,又不是小女孩,她怎会看不明白?不论徐俊英把她当秦媚娘,还是当岑梅梅,她现在只管装无辜纯良,就不跟他玩暧昧,徐俊英很好,但不适合她,她不喜欢候府,想把她禁锢在那里面,也得她乖乖就范才行!
但是齐王,她真的不想惹,也惹不起……怎么办哪?现在怎么办?!
心绪烦乱,头脑更是一片混沌,看见两个堂倌提着食盒上来,将桌上的碗碟收拾了,重新摆上新鲜的热饭热菜,翠喜道了声乏,让他们下去,布了碗筷让媚娘吃些,媚娘摇头:“我刚才吃了一点,不饿,你们两个快趁热吃吧!”
却见陆祥丰走进来,对媚娘作了个揖,说道:“齐王殿下走了,张公子和夏公子在前边二楼雅间用饭……姑娘可要见一见?”
媚娘看了看他,叹气:“都是朋友,既然来了,怎能不见?”
叫翠喜和翠思在房里用饭,由陆祥丰引着下楼,来到前面二楼,让陆祥丰去忙,自己敲门进入雅间,张靖云和灵虚子果然在里边坐着,堂倌刚上了几道菜,还没动筷子,看见媚娘进来,两人含笑起身,将她让到里边的位子坐下。
灵虚子说:“少东主这是过来请我们吃饭呢!”
媚娘听了,绽开笑颜,心qíng也放松下来:“对!与你们喝酒,怎么样?我好久没喝酒了,今天想喝几杯!”
张靖云笑着说道:“喝酒要看时候,心里不痛快,喝酒伤身!”
媚娘看了他一眼:“你们看出我不痛快了?我可戴着面罩!”
张靖云微笑:“你的眼睛,进来就告诉我们了!”
媚娘叹口气:“也只有和你们在一起,我心qíng才会愉快轻松——不用瞒你们,确实很不痛快!别的且不说它,我怎么总是这样,一出门就遇见齐王,不是忍他的气,就是把他气跑,然后等着他怎么来对付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堂倌又送上几个菜,和一壶温好的杏花酒,媚娘拿起酒壶,斟满三杯,笑着说道:“来,难得看见你们,我敬你们二位,一起gān了!”
灵虚子喝gān杯中酒,笑道:“不是前日才从你家来吗?虽然不担心俊英会对你怎样,能过去看看,总放心些!”
媚娘眼圈微红,又将酒杯满上:“我,很幸运!能够遇见你们——再敬二位一杯!”
张靖云想阻拦,媚娘已经一饮而进,伸手去拿酒壶,张靖云已将酒壶拿开,媚娘看着他笑道:“还没够三杯呢,你怕什么?”
灵虚子说:“慢慢再喝,先吃些菜吧,喝急酒、空腹喝酒,对身子不好!”
媚娘点了点头:“忘了你们什么都没吃呢,我自己是吃了一些!那吃吧,吃些菜!”
三人边吃边说着话,张靖云说:“近日还是少见齐王好些,他心qíng也不好:皇上遵太后之命,要为他指婚,迎娶王妃,他跑进宫闹了一场,皇上发怒,金口玉言下了限令:在这个月份里他必须寻到合心意的女子,订下婚事,否则,皇旨赐婚,不得违抗!”
媚娘暗想:原来是这样!这家伙是不是想拿她来顶火?好险哪!
“不想娶,就先不娶呗,他年纪又不大,为什么非要迫他在这个月娶妻不可?”
灵虚子笑道:“你道人人都可以像靖云这样,自由自在爱娶不娶?一般世家子弟尚且要早早订亲成婚,成家立业,何况皇室的龙子龙孙?别的王子十六七岁就有了王妃,只齐王一离开帝京,三年才回来,如今也二十岁了,尚无子嗣,他不着急,太后可为他急出一身的病!”
媚娘趁着张靖云拿筷子挟菜,很快把酒壶拿了过来,斟酒三人酒杯,一边笑着说:“他不肯娶,自有他的原由。你们这两位一表人才,年轻俊杰,为何也迟迟不娶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子嗣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