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梅也觉累了,她一向睡眠好,把恒儿安放好,翠喜替母子俩盖了棉被,梅梅亲了亲恒儿的额头,然后闭上眼睛,不消一会儿功夫,就见周公去了。
翠思和翠怜将热水换洗衣物备好,徐俊英去洗了个澡回来,吩咐翠喜三个都去歇着,自己仍抱了一摞文卷过来,坐在chuáng前桌子旁翻阅。
梅梅睡到半夜醒来,迷糊中伸手摸摸身畔,找不着恒儿,再摸远些也没有,一惊之下睁开了眼睛,一边喊声:“翠思!恒儿呢?”
回答她的是徐俊英的声音:“在这呢!”
梅梅捺开纱帐下chuáng,只见恒儿偎在徐俊英怀里,低头就着徐俊英手上的茶盏,像几辈子没喝过水似地,甜甜地吮着小嘴儿,很快把一杯茶水喝了个jīng光,还意犹未尽地拉下徐俊英的手,看清杯里确实没有茶了,才对着徐俊英啊啊了两声,意思是再续点水吧,还要喝。
徐俊英笑着说:“先喝这么多吧,喝太多一会又该……起来了!”
梅梅伸手来抱恒儿:“来!我带你进内室!”
徐俊英说:“刚去了回来!”
梅梅不能置信地看着他:“你带他去的?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不会?”
徐俊英微笑:“又不是第一次带他,在清华院我也半夜带过他!恒儿养在那习惯可不好,半夜醒来就要玩一两个时辰,那样他也歇不好,大人也累,得把他转回来才成!”
梅梅把恒儿抱到chuáng上,让他爬到棉被上去玩,自己靠坐一边看着,徐俊英很自然地跟过来,也坐在chuáng沿看他爬上爬下,恒儿见两个人守着他,越发兴奋,在chuáng上翻滚着,咯咯笑个不停。
梅梅对徐俊英说:“一向是翠思她们值夜,半夜陪他玩,候爷不必亲自守着的,去歇了吧,我们玩一会,也睡了!”
徐俊英说:“我有文卷要看,前半夜不睡觉也无妨,顺便看顾他,房里多出一个人来,不自在!”
梅梅看了他一眼:这家伙真是不讲道理,他才是让人不自在的、多出来的那个人好不好?
徐俊英似乎猜到她心里想什么,顿了一顿,轻声说道:“我……离开这么些天,也想和你们在一起,就算你们睡着了,不和我说话,让我看着你们,听着你们的呼吸声,心里也踏实!”
梅梅看着他,终是叹了口气,垂下眼眸:“真的要在一起过么?我对你,至今没有信心,怎么办?”
“你说,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
“我想你不要那么qiáng硬、霸道、蛮横、狡诈和虚假,多些真心、诚意、信用,你可以吗?”
徐俊英有些激动:“梅梅!我不是……你再细想想,我真不是那样的人!我想尽力做好,想补救!早看出你不喜徐府,对我有误会,偏偏那误会我越想较正越不能,你成见已深,我若放你去,你必定再也不回头!我不能、不敢放手,只因这一放,必定全盘皆输!我不想输,输不起!三月之期,原本是真的想让你离开,甚至想过与秦氏和离,但我会追随左右,让你知我为人,愿意以岑梅梅之名份嫁入候府……最终我未敢这么做,你聪明jīng灵,存心想脱离我,不费多大劲,但我要再收回来就太难了!”
梅梅瞪着他:“放出去,再收回来?你当我是什么?你家养的兔子么?”
徐俊英笑了一下:“我当你是宝!上天眷顾,落入我怀中的宝贝,不想让别人知道,收在心里,整颗心暖暖的,每天都很高兴!”
梅梅看着他那样子,也不禁微笑了一下:“徐俊英,就算我是个宝,首先也还是个活人,你该尊重我!”
徐俊英连点两下头:“我必定尊重你!你肯与我好好过日子,不离不弃,我将视你如命!”
“此话当真?”
“绝无戏言!”
梅梅垂下眼,想了一想,说道:“那好吧,你既然不放,我看来也走不脱,过吧!但我有一个条件……我们须得另订一个盟约!”
徐俊英怔住:“还要订盟约?”
“当然,我对你不够有信心,万一你耍弄我呢?我又无力反抗,唯求得一点自保!”
徐俊英看着她,最终点了点头:“好,你要做什么,都依你!”
“我们先试着过一段日子,看能不能合得来,如何?具体多长时日呢,你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