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明天你就要出远门,百日约定,算提前结束了!”
“好!来,我们夫妻拜过父母双亲,给祖宗们叩头,敬告一声!”
古人最看重宗庙祠堂,徐俊英郑重其事,拉着梅梅到父母牌位前上香,磕了三个头,祷告一番:“父母亲大人在上,儿俊英今日娶得新妇,乃异国人氏,姓岑名梅梅……”
梅梅禁不住抬头两下里观望,偌大一个祠堂,他就这么信口说着,也不压低些声音,万一让人听去了怎么解释?
又听徐俊英继续冲着牌位说道:“儿与梅梅,相处日久,爱之品xing率真善良,有胆识有担当,愿与梅梅白首同心,一世一双人。父母大人在上,若孩儿有负梅梅,当弃尸荒野,死无葬身之地!”
梅梅一怔:“你竟然在此发毒誓,还什么事没有呢,无端让老人家难过!”
“父亲大人重信义,知道我言出必行,没什么可担心的,母亲与父亲在一起,应也能理解!”
徐俊英含笑扶她起来:“你刚才看什么?外边有宝驹和百战他们呢,谁要进来,先得听禀!”
梅梅不得不佩服他的观察能力,明明低着头,絮叨不停,还能发觉她抬了头,东看西看。
随他到列祖列宗牌位前跪下,又是长跪着一番祷告,三通磕头,好在这几天腰部、腿脚部位肌ròu伤痛渐好,不然还真受不了。
跪过祠堂出来,在院子站着歇会,徐俊英蹲下替梅梅揉揉膝盖:“祠堂里的跪垫略显薄了些,腿上还好吧?痛不痛?”
梅梅后退了一步:“还好,跪一两下痛些,多跪几次习惯了又好!”
徐俊英站起来,专注地看着她:“梅梅,我们……这会儿得上锦华堂去了!”
梅梅与他对视一眼:“总要去一次的,不是吗?去吧!”
徐俊英笑道:“我就爱你这点,凡事不推让,勇于面对!”
梅梅苦笑:“没那么qiáng,你说的不是我!”
徐俊英很自然地揽过她的肩,让她靠着自己往前慢慢走:“有我在,你不必要qiáng,我若不在身边,你就得qiáng硬些,我不想你吃亏了……”
“我不吃亏,别人就得吃亏!”
“那就……看看是谁,若是老祖宗这样的,你让她少吃点亏吧,我替她求你!”
梅梅哧地笑了:“像我真的给她吃了什么亏似的,你放心,她不让我吃亏就不错了,我不敢随意惹她!”
又坐上那顶jīng美的“花轿”去往锦华堂,在锦华堂院门前停下,引来婆子仆妇丫头们好一阵观看。
早得了百战知会安排的翠喜翠怜带了清华院的丫头仆妇们等候在此,含笑看着徐俊英满心喜悦地扶梅梅下轿,牵着她走过众人面前,进入院门,往锦华堂而去。
二堂上,徐俊英和梅梅甫一出现,陪老太太坐着闲话说笑的一gān人都安静了下来,除开在门口已见着面的几位妯娌小姑,其余的人都不认识似的,目瞪瞪地看着他俩。
梅梅进门就往上边扫了一眼,榻上的老太太,左侧镜椅上的二老爷,右边下首二太太、白景玉、宁如兰和方氏甘底,三位姑娘,引得她看了第二眼的,是倚在老太太身边坐着的一位衣饰富丽的夫人,那不是庄玉兰是谁?
她什么时候回来了?身上穿着端庄的夫人服饰,还是那般娇爱地倚在老太太身边,做小鸟依人状,她当她还是十五岁刚及竿的小姑娘呢!
老太太面色渐渐端凝,推开庄玉兰些,坐正了身子,庄玉兰微愕之后,赶紧站了起来,退到二太太身后,老太太扫一眼身后,自有瑞雨端了只绣杌过去请她坐下。
徐俊英捏了捏梅梅的手,将她拉至近前,立即有翠喜翠怜拿着两只跪垫放在他们膝下,徐俊英和梅梅跪下,朝老太太磕了个头,徐俊英说:“祖母在上,梅梅身体不适,一直住在外院调养,未能在祖母面前侍奉,今有所好转,孙儿将她接回,一起来给祖母磕头请安,还望祖母体谅梅梅多日不能在跟前尽孝的苦处!”
老太太脸上yīn转云,仿佛要滴下雨来,一会儿之后,又逐渐云开雾散,还勉qiáng挤出一点笑容:
“你这孩子,既是接了媳妇回府,也不早说!我只顾在里边与兰儿说话,却不知你们前头什么事!”
又指了指白景玉,面色不虞:“你们刚才从外边一道儿进来,说说笑笑的,可是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