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俊英饶舌了一回,赶在梅梅发飚之前问美意:“听说太子昨日答应要送你只什么鸟儿?”
美意不高兴地看着美眷:“谁说的?”
美眷摇头:“不是我!”
阿慷说:“是我说的!我听见那句诗了,昨夜问过大表哥,大表哥说那是首咏鸳鸯的诗,五皇子念了句咏鸳鸯的诗,可见太子殿下是要送美意姐姐一只鸳鸯!”
美眷冒汗:“我的天哪,我有你这样的手下,简直丢脸!谁会送人一只鸳鸯?”
阿慷眼珠子一转:“那就是一对!”
“错!”
坐在对面的阿程慢条斯理说道:“九哥,你听说过有人送活鸳鸯的吗?”
“没有吗?”阿慷反问。
梅梅在心里也跟着问了一句,看着自己生的六岁儿子,纠结不已,这个问题连做娘的都不清楚,那小子一副淡定的模样,好像什么都懂,真的假的?三岁上被城外紫阳观一位云游的道长看中,硬要教他奇门诡术,而徐俊英竟允了,每个月亲自送去观里,让他跟着那道长住半个月,小小年纪俨然个小修士般,说的话老气横秋,很能唬人。
阿程放下筷子,认真说道:“鸳鸯乃吉祥之物,世人虽喜之,却不好qiáng行驱赶捉拿,正所谓qiáng扭的瓜不甜,qiáng抓送人的鸳鸯失了那份自在逍遥,再无半点吉兆!你先要有好花好水,引得它们心甘qíng愿游来,才算是真正的福份到了……太子殿下不可能巴巴儿捉了一对鸳鸯送给美意姐姐,再说鸳鸯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吧?咱们府里园中各池子多很得!”
梅梅转过脸去瞪看徐俊英,却见他正在qiáng忍笑意,一脸古怪,夫妻俩jiāo换着眼神:
徐俊英:又怎么啦?
梅梅:这还是个小孩吗?还我儿子!
徐俊英:乖乖别闹,这可是未来的军师、国师!
梅梅:不要军师国师,我要我天真活泼的儿子!
……
阿慷追问着:“那程儿你说,太子要送个什么稀罕鸟儿?”
“唉,还猜不出来么?两位姐姐都知道了!”
“你哥哥我不知道,说!”
“什么鸟儿长得有点像鸳鸯?”
“有点像?多了——水鸭、野鸭什么的,全是鸭子!”
“噢!九哥!我说的是鸟儿,请你听清楚!”
一直埋头吃饭的阿学哈哈笑起来,阿慷说:“你笑,你知道是什么?”
“不知道,好笑而已!”
“唉!”美眷叹了口气:“我都累了,提点你一下吧:廊下挂着会说两句话的是什么!”
阿慷喊道:“鹦鹉很像鸳鸯吗?”
阿程说:“神似一点点就可以啦,太子不准说,五皇子只好用一句咏鸳鸯的诗来透露,咱们自己想也能想到了!”
“你、你们真是奇才!怎么能想到……好吧,算它有点像!可鹦鹉很稀罕吗?咱们家哪个院子没有一只傻里巴叽的绿毛鹦鹉?”
美意瞪他:“如果是只像你这般会说许多话的鹦鹉呢?是只会哭会笑会骂人,会说奉承话,金毛、黑毛、蓝毛、紫毛,大如斗或小如指甲般的鹦鹉呢?你说稀罕不稀罕?”
阿慷想了想,到底服了:“稀罕……还真想看看!”
梅梅极力保持端庄,忍笑忍得好不辛苦,徐俊英黑着脸冷冷说道:“吃饱了吧?向你们母亲行礼请安后即刻离开——美意回房把女诫背三遍,抄三遍,阿慷巡府,所有院子都要走过,之后背十遍抄十遍祖训方能睡觉!”
说完拂袖离桌,往东院书房去了。
梅梅朝孩子们眨眨眼,子不言父名,小祖宗们热烈讨论的是鹦鹉啊,又不是俊英,而且这话题还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可人家就是受不了,还不好意思说出来,直接就罚儿女,摊上这样的父亲,能有什么办法呢?
两日后,太子果然捧了只色泽鲜艳华美夺目的鹦鹉来送给美意,他得了阿恒提醒,很聪明地对美意说:
“这只八哥五岁了,是宫里一位贵妃亲戚养的,送了给我,我原不yù收下,但见它伶牙俐齿,能说会道,想着你应会喜欢,我不能来陪你它可以与你闲话,便替你收着,你看看,是不是很好?”
“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