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邱大人何时到?怎么还不来?”
“已经约了,定来的。”
“唉……真好架子。”
我暗思,前面见过一个白妃的后台,这会他们口中姓邱的就该是邱妃的娘家人了。不过邱妃只有一个女儿,太子之争跟她不搭界。往下听去,二人又谈及了年成,官员调动的事。过了好长时间,邱大人才姗姗来迟,而这时候,我们的酒菜都上得差不多了。
“孟大人,王大人,叫你们久等了。”邱大人说话声很柔。
二人起身,客套了番,三人才坐下言谈。
陈风为我们布菜斟酒,驰骛楼的酒菜虽然好吃,但我没吃出个味,而隔壁的谈话就跟驰骛楼的酒菜一样。听了老半响,无非是姓王的抱怨自己活不好做,姓孟的猜度早朝上臣子提出立太子的后文,姓邱的最老jian巨滑,什么都好又什么都没说。
“这叫骑墙派。”西日昌凑近我耳,轻声道。
我恍然发觉,这人吃饱喝足了。所谓温饱思yínyù,形容他是从来不错。
“这菜你不喜欢吗?来,尝尝这个。”他夹了块碧绿葱翠的芦笋,送我嘴边。我咬下了,心底补充道,自个饱了不算,还不用饿兵。
只听隔壁姓王的又叹:“白家已经够臭名昭著了,我只怕日后还不如白家。”
姓孟的道:“成王败寇,王大人处事不能瞻前顾后。”
姓邱的道:“是啊是啊,只要做好陛下jiāo代的事,什么都好。”
究竟是什么事叫姓王的为难呢?我正琢磨着,粉面哥儿却乘机将我的茶盅换了酒杯。我斜他一眼,他对我微微一笑。我一气饮尽,他使眼命陈风再为我满上。
三杯下去,忠诚自个职业的太医小声道:“师兄……”
西日昌淡淡道:“小竹,我知你打心眼里待她好。可你也该清楚,她是个什么人!”
苏堂竹黯然垂首。我心一动,莫非西日昌已然知道苏堂竹私下唤我小猪?
“她是位修武者,且修为犹在你之上,即便内伤未愈,但区区几壶酒又算得了什么?”西日昌微笑道,“我一直没告诉你,那一回她一个人喝掉了十四坛酒,喝到第九坛都很清醒。”
陈风飞快的投我一眼,酒杯再次满了。
我出驰骛楼的时候,西日昌问我:“这酒什么味?”
我觉得他问得奇怪,但还是回答:“很淡。”和宫廷的美酒相比,绵有余而醇不足。
上了车后他挨我身旁坐,“那三人呢?”
我想了想道:“你不待见那姓王的,用得上姓孟的,邱我不知道。”
西日昌微微笑道:“我不待见的只有那姓邱的,尸位素餐,什么事都指不上。不过他闺女箫chuī得不错……”
我垂首。无耻。
他却点着我脑门道:“想哪去了?”
“没什么。”
他顺着我脑门,指点指滑,顺着鼻梁,移到唇上,稍微一按,再往下掂起我下巴,我这才发现苏陈二人都没上车。
“你要正经弹曲琵琶,邱妃就算把嘴都chuī破都及不上!”
我看着那双桃花越来越粉,越来越亮,不禁屏息。他轻柔揭下我的面具,盯看良久,忽然莞尔一笑:“起疙瘩了!”
我蹙眉。他又凑近一分:“我摸摸……”
结果他没有摸脸。
卷八;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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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日昌的手很轻很慢,这是极至的手速,让我几乎感觉不到他在触摸。他的手伸进了我的衣襟,衣领竟似迎接他的手一般,敞了开来。
西日昌极慢的从我怀中抽出面纱,戴我面上,在我脑后竟打了死结。然后他再为我拉上领口,理好衣裳。
“西门大人想必很失望吧?”他优雅的倚靠车壁,神色诡异。
“陛下还有事?”我试探着问。每晚无yín也要整整的人,不动手动脚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还有正事。
西日昌看了我许久,才道:“我很后悔。”
片刻后我问:“后悔什么?”
他的眼神极其复杂,不停转换,最后还原为粉色儿桃花,但我觉得他是在掩饰。当这朵粉色儿桃花再次bī近我,一抹狠劲仿似流星,瞬间箭过桃花,花落粉碎。
咚一声我被他沉重的推翻,倒于宽长的车椅上,后脑勺一闷,跟着整个身躯被他大力的搓揉,隔着衣裳生生的疼。揉了一阵后,他停下手来,压在我身上道:“世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