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端己再次给了我好印象,几次看她,她都表现出一国公主应有的素养,真不知田乙乙怎么会成为她的女官,莫非南越人怕她受欺,特意安排了个刺尖儿?
徐端己温柔的问了几句,问的都是我的琐事,出生、习武以及宫中生活。我chūn秋着答了。西门这姓氏是祸害捏造的,习武也不能说真话,宫中生活更是禁事。徐端己和田乙乙却听得仔细,她们最关心的我伴随圣驾的事儿。听到后来田乙乙道:“这些个接见大臣,批阅公文的事,听着真无趣。没来大杲前,我听说陛下曾极宠一位贵妃,为了那位贵妃,陛下甚至不惜动武打下了唐洲三城。此事西门大人知道吗?”
我答:“我入宫时,贞武娘娘已薨,不曾谋面。”
田乙乙一双杏眼在我面上打转,“不曾谋面,能谋西门大人一面的人,宫中恐没有几人吧?”
我定定神道:“在下貌丑,只怕丢了西门宗室的脸面,故而常年蒙面。”
徐端己对我的容貌也很好奇,却只盯我,不开口。田乙乙果然支开旁人,替她问了:“有什么丑不丑的,此刻殿中就我们三人,西门大人不妨露下真容,解了我和公主的好奇。”
我犹豫半日,田乙乙又鼓惑了几句。
戏做到这里也差不多了,我佯装无奈的解下面纱,二女倒吸一声。看来那张丑女的面具苏堂竹做得不错。
我重戴上面纱,田乙乙说话便软和了许多:“唉,是乙乙多心了,大人不要往心里去,其实美不美的不在乎外表。”
徐端己却道:“本宫倒觉得大人没必要成日遮掩,大人一身武艺,合该是位侠女,那些世俗目光又何必在意?”
我谢过二人。田乙乙的心底远不如南越公主,还好我早有准备。女子大抵如此,容不下比自个漂亮的,见着丑的总多加拉拢。
这次拜访鸾凤宫,反馈良好。几日后,徐端己写了封书信给南越王。西日昌从南越那边收到回应,说是南越王看了徐端己的书信,龙颜大悦。
西日昌待徐端己很好,这确实是真的。供着哄着,很好。
卷十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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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午后再往月照宫,却发现人去宫空,只剩答喜与我道,罗玄门人被西日昌接走了。他们人虽走,却留给我几十页笔迹各异的修武心得。答喜解释道:“你的音武大家伙琢磨了半日,都觉得很难给你提好的建议。这纸上所书,是众人各自的武学心得,均是武学最基础的论述。”
我顿时惭愧。我自得获天一诀后,始终未曾系统的学习武学基础,我的体力始终弱于西日昌,甚至连苏堂竹都远远不如,这就是明证。后来西日昌虽然传我不少罗玄门武学,却都是jīng要,基础不扎实的我学着很吃力。也不知西日昌怎么想的,或是没空,又或是不屑言谈武学基础,只逗了我一段时间夜间的飞檐走壁。罗玄门众人到底有眼力,只听我半曲花间语,看我气劲就看出我欠缺基础,我倒真想继续向他们讨教。
我问答喜何故人都走了,答喜未答。我开始在答喜的指导下,巩固薄弱的武学基础。包括我的武道,世上之事大多相通,有案可查有理可循。因欠缺武学基础,我虽自创音武,走的却是偏锋。因知之不全,对世人万物对周遭人事,总以偏盖全。
因果相循,什么人修什么武道。逻辑缜密思维细致的唐长老也算独辟溪径,结合了演算、卜测,融于武学;西日昌君心难测,面具常换,他的武学就是庞杂变化,信手可拈。
夜深西日昌从宫外回来,我看出了几分端倪。他神色疲倦,进寝室就倒chuáng上,连外衣都是我替他宽的。当年夺宫也没见他如此,估计是跟人动真格的了。
一夜无语,次日如故。但我huáng昏回到昌华宫的时候,陈风递来一只扁盒。“这是花重先生下午托人送入宫的,说给陛下,若陛下不在,大人你收也可。”
我打开一看,扁盒里填满泥土,一朵chūn花露着。我将花托出泥土,花jīng光溜溜的,叶儿都被掐了。不想猜,留给祸害去伤脑筋吧!
夜深西日昌回来看了后,倦意一扫而空,他指捏光jīng,口道:“这人实在了得。”
我困着眼问:“你放心了?”
西日昌解了外衣往我身边一挤,搂着我半日不动,而后才道:“明儿放叶叠走。”
我困意立消:“花重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