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笑一下,或许我就说了。”
我毫不理会,径自走到窗下。
“西门……”他忽然站到我身后,捏住了我指尖,“你很冷。”
“滚!”我抽出手来,下一刻却被他捉了双手。qíng急之中,我拔腿踢他,膝盖撞中他下体,他嚎了声,双手捂住,我连忙往舱门跑。短短的距离,我心急却跑不快,听到身后他的动静,我也顾不得颜面,大叫起来:“花重!花jú子!花……”
声音生生被他的手堵住,我抓住他的手腕,还没咬,人已被他扇飞。我一头撞向桌面,没撞上,我的双脚被他拉住,人被拉回他怀抱。跟着我身子一软,趴在他身上。他封了我周身要xué。
他将我放在chuáng榻上,舱门被敲响,花重在外道:“王爷,我可以进来吗?”
徐靖未冷冷道:“在外候着。”他开始解衣,解我的衣。我再次感到了恶心。
花重不亢不卑的道:“今晚不妥。王爷将有愧南越。”
徐靖未没有停手,嘴上问道:“为何?”
花重反问:“王爷不觉我们一路太顺畅了吗?”
徐靖未的手停在了我半luǒ的胸上,我已开始无声的gān呕。
“西门对昌帝而言,不啻为唯一的温qíng。一旦西门死在王爷手中,昌帝必然化身修罗。到了那时候,天下将不止战乱。”
徐靖未的手离开了我,他沉声道:“本王不会要了西门的xing命。”
花重淡然道:“西门自己会。贞武可不顾自己xing命,独入西秦,单挑西秦国师等一gān高手,天下谁还不知她xing烈?”
徐靖未为我遮上衣裳,我犹在gān呕。
徐靖未解我xué后,离开船舱,花重走了进来。我稍觉舒适,却听见舱外左荃珠的声音,只一声便没了。
花重关上舱门,仿佛很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向我迈来。我惊诧的见到这始终平静的男人,眼中起了波澜。如果西日昌在场,一定会很高兴。花重在我耳畔极轻的道了句:“我们回大杲。”
卷十五;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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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为什么?”我整理着自个的衣裳,也整理着自个的思绪。以花重之果决,一旦决定的事立即付诸行动,但他南下途中却流露出为难。这为难他压抑了许久,也沉思了许久,到今晚徐靖未非礼我而爆发。
花重没有告诉我他打算如何走,却答了我原委,他眼中的波澜隐而不见,眼眸又沉静如水。
“花jú子没有输给昌帝,却输给了靖王,输给了南越。”
我一怔,这话太重。
花重面上浮现出极淡的笑容:“若有一日jú子亡故,请大人不惜一切代价帮jú子做一件事,那就是务必保全少游。”
我还未说话,他已抢先道:“大人不必答复。我这身子看似风雨飘摇,可都挺下来了。我只是不知自己何时就突然走了。”
“很多年前……”花重平静的道,“叶柔对我说,如果她死了,让我帮她看护少游。当时她也道,不用我答复。”
我心下思绪起伏,只见花重从怀中取出一支木制的短笛,问我道:“你会chuī笛子吗?”
我摇头。
花重摩拭着笛身,叹息道:“我会。少游就是我教的,但他后来chuī的比我好得多。心无旁骛,质地纯正的人,学什么都快,都出神入化。”
我点头。
“我教你一首简单的,你仔细看着。”言罢,花重阖目,纤细修长的手指按在了笛上,比寻常人苍白的唇抵在笛口。一声缥缈的笛音响起,第二声第三声都如此,轻飘而不带丝毫人气。单以乐音而论,花重的笛曲匠气十足,但听了几声后,我恍然发现,花重的笛曲正是当年叶少游无名笛曲的原形。
确是一首简单的笛曲,翻来覆去只有三个音阶,但却被花重运用到极至。宫、商、羽,羽、商、宫,商商羽羽,羽羽商商。音阶重叠,悠悠长长,没有一声急音,如同闲庭散步,又似云游四方,自然流动。所以,花重的笛曲是匠师级的。叶少游学其jīng髓,在此曲的基础上,糅合贯通了乐音,拓展了乐境。
笛曲只用三阶,曲调循环,chuī奏手法简单易学,我早记下了花重的手法,想的却是,这或许正是叶少游当年所chuī的第一曲笛乐。音如其人,叶少游可以自由挥展乐音境界,但花重只到这里为止。可我不得不承认,任何一首曲乐,演奏到极至,一样通达乐音的最高境界之一,忘我。这首无名笛曲的演绎中,花重和叶少游本色颠倒,一个似不食人间烟火,而另一个出世又入世,却一样徜徉于无我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