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转面望我,近在分寸,染霜两鬓别有叫人心悸的沧桑。他很快又转回头去,望向chuáng上的左荃珠。
“jú子很佩服昌帝。”
我垂首黯然,却听他道,“不为死了的左荃珠,而为西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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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不言语,窝在被子里守着愈见微弱的炉火。我只感叹造化弄人,当年同叶少游落魄江湖,而今又与花重同陷船舱。
破晓前,舱门被打开,徐靖未步入,见我二人qíng景,面色更加难看。被子被扯掉,我与花重分别被徐靖未和小鲁公公拉起。我一声不吭,花重则问:“王爷找到可攀的岩壁了?”
徐靖未拉我到chuáng前,粗鲁的扯出左荃珠身下的被单,撕成长条。在小鲁公公的协助下,我被绑在徐靖未身后,如此贴近他,又令我反胃。他反手抚我后背,沉声问:“本王就这么令你讨厌?”
我不答,瞅着花重自如的爬上小鲁公公后背。他倒不用绑,我却被捆了。
船继续往huáng围渡口行驶,徐靖未带着我及一行十一人,跃身攀上陡峭的山壁。我不得不抓着他的后背心,挡住胸口的碰撞。徐靖未鼻哼一声,有条不紊的指抓山岩,一步步带我往上。他攀上丈余后,我恍然发现,他选的竟是蛮申江水域最陡峭的山壁,再看一旁花重,这人不知什么时候闭上双目,在小鲁公公身上休息了。仔细看,我又发现小鲁公公不仅身手好,而且他在攀爬换手时,总有一只手距离花重身子很近,难怪花重如此大胆,原来他早知小鲁是不会叫他掉下去的。
“你还有闲qíng东张西望?莫非想看昌帝会不会突然出现,好把你救下?”徐靖未冷冷问,随着他的问语,他身子猛然往上一窜,急停后,我因势,头撞他肩上。
“身上一点ròu都没,全是骨头……”他叹了声,又继续往上。我双手揪住他衣裳,几乎把衣裳抓破。
“你究竟哪里好,本王现在很后悔。”他稳健有力的抓住山壁,灵活的又上一步。我忽然觉得他并非一个色令智昏的男人,至少他现在后悔了。
过了片刻后,我道:“我也不知道。”
他笑道:“如果现在我把你丢下去,结果会如何?”
我平声道:“你可以试下。”
他不笑了,沉声问:“南屏山下,你为何不拒绝与我同行?”
我沉默。山风chuī起我的鬓发,第一缕阳光斜she,秋日的山景很优美。
徐靖未攀上山顶,解开我身上绑带,打横抱起我,施展身法,纵身向前。小鲁背着仿佛沉睡的花重,紧随而上。
我心下焦急。左荃珠死前bào露了船行方位,西日昌应该知晓,但徐靖未沿途又改了山道,带我到了南越峻岭,越往南越内里走,我被救回的概率越小。
我摸了摸胸口,笛子和簪子都在。笛子我倒是能chuī,只是我并非惯常使笛的叶少游,且只有一丝游离的气劲,想要催眠准武圣谈何容易?簪子是花重给我护身的,但小小的一枚簪子,大约只能杀花重和我自个。
半个时辰过去后,我稍觉意外,徐靖未没有走直线山路回南越内里,他一直率众迂回前行,显见山林里不安全。
小鲁公公虽然修为不浅,但个头矮小体力不足,花重换到了另一人肩上。一直沉睡的花重睁开了眼,对我诡异一笑。我心下顿时有了底,只是看看徐靖未,丝毫没有放手换人的打算,他抱得紧着。
察觉到我的反应,徐靖未低头望我,我别转脸去,他便在我腿上加了份握力,我微微一颤,他立时松了力。
“你这个女人……”徐靖未低沉道,“别想了,我知道花先生给了你笛子,但你没机会chuī笛子引大杲人来!”
我不发一声,低头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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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靖未一行人中走在队伍最前端的青衣侍卫,应该是位高手。他停下身法,所有人都停下来了。
“我到前面去看下,请王爷在此等候。”
徐靖未一点头,青衣侍卫飞身而去。我看在眼里,惊在心底,此人的身法不在林季真之下。
我被徐靖未放下,在他怀中不觉着什么,落地后一阵眩晕。
“你怎么了?”徐靖未扶住我的后背。
我吸了口气,往前一步离开他的手,而后道:“没吃早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