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血/罂粟花开_作者:周梦/周坏梦(204)

2017-04-24 周梦周坏梦

  我逐渐抛开那些争斗那些烦杂,再不纠结。我只是一个寻常人,我既不想要天下,也不想呼风唤雨。我恨,因我痛失家人,我怨,因我无力报仇。恨也好,怨也罢,我还是一个女人。有人一次次一日日,扣开我的心门,有人一回回一遍温暖我的身心,即便明知这人是个祸害,即便明知这人的起心不良,但他却打动了我。

  在我迷离的临危之际,是他在我耳畔絮絮不停的呼唤,在我失去修为形同废人的时候,是他一如既往的陪伴着我。如果他只是个寻常男人也就罢了,但他不是。皇宫里美女如云,他舍弃了三千粉黛,夜夜睡在一个不能用的我身边。

  我从唐洲回到宫廷,但凡招惹我的后宫女子,都被他一一打发了,从孙文姝开始,一直到田乙乙。他分明清楚田乙乙不过是南越人的试探石,他还是为我剔除了。

  我在蛮申江水底,突然发现我是多么思念他。曾以为自个堕落,陷于yù望的深渊,如今我却在另一种深渊里,思念黑暗又光亮的天地,那里开满绝美又血色的qíng花。

  卷十五;14

  14

  花开花落,花飞花逝,一曲无言,永日无言,跌宕起伏于身骨,无法遏制的颤抖一音音拔高。头脑似要崩溃,江底突然变色。

  幽幽浑浑的江底,流动的江水穿身而过,这里不是qíng花满谷的天地,却染上了一层晕红。

  劲跟随爆涨的思绪激dàng起来,我的身体再次滚烫,热血沸腾于四肢百脉,火辣辣的液体流出七窍。我心下明白,我流血了。我的身体早已透支,此刻更是超了负荷。竭力冷静镇定下来,忍耐着体内剧烈的翻涌,我继续西进。

  思绪逐渐沉淀下来,我也想明白了自个身上的变化。我的血脉肌骨历经老贼二次重创,而变的脆弱易伤,无法支持气劲的正常运行,但我所修的乃世间绝学天一诀,被西日昌硬救回来所用的也是天一诀,多年的修行和外力的补救使我具备了改造气脉的条件。之所以之前一直察觉不到身上的气劲,是因为身体需要休眠需要蓄力,可被徐靖未一搅和,加之我自身的qíng绪变化,导致在身体提前异变。

  或许这正合了我的武道,没有寻常路径没有徐图缓进,只有急变突化。

  我小心的控制qíng绪,尽力适应身体的变化。热血爆出七窍后,似又达到一个平衡度,周游叫嚣在体内,仿佛无数把钝刀刮骨削ròu,闷痛之极,却还能勉qiáng忍受。

  不知在江底潜行了多少时候,当我浮上水面,换了浊气,却骇然的发现江面上正漂浮几十具死尸。看这些尸体的衣着装扮,不少是徐靖未那条船上的南越人。

  极目远望,午后的充足日光下,南越船在前方却灰影惨淡。我悄然靠近,越近越觉船上异常,搏杀还未终止。

  我潜水底贴近船舷,搭手船身,才露出头来,身旁就扑通一声,又一具尸体。

  “对敌人手下留qíng,就是找死。”一人冷冷道。

  “还是王大人厉害!”一人奉承道,“若非王大人及时赶来,我们这些人就都得jiāo代在这里了!”

  我轻手轻脚爬上船,但身上的水滴落船板,被那王大人察觉。

  “谁在哪里?”

  我摸出簪子,却不是绾湿发,而是拨得更乱。船舱被王大人以气劲破壁,我身子一晃,他的气劲固然qiáng,但还未达到伤我的地步。

  我看清了舱内人,他们也看到了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小猪!终于找到你了!”

  我一愣,我都披头散发,láng狈不堪了,苏堂竹倒能认得!

  南越人见苏堂竹有了援手,不容我接近他,已抢先动手,围攻于他。我心下大怒,先前王大人那句话显然是嘲讽苏堂竹出手不够犀利,这会子我来了,他们却柿子挑软的捏,先除心善手软的。

  “趴下!”我喝道,苏堂竹不会办利落的事,我来。

  bī人的气劲瞬间散发,王大人跟着大喊一声:“不好!”压着他声,我双指夹着簪子,手印气场覆盖下来。苏堂竹拉着左右趴倒,几个机灵的南越人也趴下了。螺旋气场充斥船舱,王大人飞身退出船舱,等他站稳脚跟,眼前已是一片惨景。

  血ròu横飞,断肢片片,舱内到处都滚落着血块。以天一诀的气场,林季真尚不能挡,何况这些人?

  王大人惊骇的招呼剩余的南越人溃逃,我没有追击。我体内的状况他们不知道,若知道南越人岂会逃跑!我不能连续施展气劲,只怕用多了,我就真的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