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见下二位殿下。”
白妃凝望我半天,才点头。她身旁的侍女斜我一眼,扶她起身。
我跟着白妃先见了二皇子,苏堂竹正在陪他说话,见我来了,苏堂竹道:“二殿下足伤养个半月就可下地。”
我点头,他意思是二皇子伤的不重。与二皇子客套几句后,我随白妃去了大皇子房里。临走前,苏堂竹对我微笑着挥一挥手。
西日士衡房里是苏世南,我们进房后,他不发一言伫立chuáng旁。白妃问qíng况,苏世南依然沉默。白妃就哭了。
我一直望着西日士衡,清楚的看见他睫毛颤动了一下。当下我全然理解了西日昌的话。
你自己看下就明白了。
西日士衡分明清醒着,却要装昏迷不醒。
“白妃娘娘,可否容我单独查看下大殿下?”
白妃一愕,她的侍女忍不住道:“就是西门大人走后,二位殿下才出的事,西门大人的好意,只怕又给殿下惹来灾祸。”
“住嘴!”白妃喝止,“还不给西门大人赔罪。”
侍女不甘不愿的道声不是。白妃低低对我道:“西门大人,我把士衡jiāo给你了。”
我微微惊讶,她愁苦道:“我其实知道大人是个好人……”
“不敢。”
我身后的胥红点头。
“我们都出去吧!”一直沉默的苏世南忽然开口,“让西门与殿下独处下,或许殿下就好了。”
一gān人随后而走,我叹了声,白妃和苏世南都话中有话。一个意思是相信我没有害她儿子,一个则让我唤醒大殿下。
坐在西日士衡chuáng畔,望着少年酷似其父的面庞,我轻声道:“我知道你听的到。现在我给你说个故事,关于你父皇的。”
西日士衡毫无反应,呼吸不变。
“很早以前,当陛下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与明帝兄弟俩一同登月照宫的未央阁。明帝走的又快又稳,陛下则小心翼翼,由此炎帝以为明帝有胆魄,陛下怯弱,从此宠爱明帝,不喜欢陛下。可陛下真的胆小吗?陛下从来不胆小,他走的慢走的小心,是因为那时候他就明白自个的身份,他是大杲的重要皇子。”
“陛下度过了不受炎帝宠爱重视的年少时期,养成了坚qiáng的xing格。既然不被看好,就要努力积蓄来日被重用的力量。相信在那个时候,连陛下自个都无法确信他的明天。陛下能一步步走到今日,除了不懈的努力,还有时世的因素。没有人从小就知道将来会做什么,会成为什么样的人,要想力挽狂澜首先得学会顺势而为。”
西日士衡依然睡着,但呼吸稍有变化。
“殿下和陛下很像,虽然到此刻我只见了殿下二次,但却觉着你们不仅面容像,xing格也接近。不轻易信任,不放开胸怀,在没有获得足够的力量前,擅长保护自个,掩饰自个。”我顿了顿,苦笑道,“其实我也是,但我没你父皇那么聪明,他不轻易信任旁人的同时,还会适应周围的人事。很多人以为他无qíng,可一位无qíng无义的君王如何能获得那么多臣子的爱戴?我也是逐渐明白,他心里装的东西太多,淹没了qíng感让我误以为他很无qíng。陛下是你的父皇,也是所有大杲臣民的君王,寻常的qíng感流露对他来说何其珍贵,因为珍贵,所以我们看不到,只能一点一丝感受。”
西日士衡又颤了下眼睫。
我沉默了一会,道:“你的母妃为你和二殿下担忧……”
“滚!”西日士衡忽然咆哮一声。
我黯然起身。看来我是失败的说客。
当我走到门口,西日士衡却低声道:“请回来。”
卷十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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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回去,西日士衡已坐起身来,盯着我的眼道:“西门卫尉,有人想害你。”
我温和的问:“殿下如何知晓?”
西日士衡道:“那人一踢断云庄的腿,我就知他不想取我们xing命。但我不想也断条腿或胳膊,就假装吓晕了。”
“殿下当时做的很对。”我又问,“那殿下有没有看清来人的脸?”
西日士衡深深的望着我道:“没有,她是个女的,和你一样,面上蒙纱。”
我笑了笑:“多谢殿下。”
西日士衡惊异的望我:“你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