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看着朱笔染红一叠文纸,心想,他果然都知道。画圈,画圈,就是与我闹着玩儿。
“生在帝王家,越受君王宠爱,就越遭人嫉恨,丹霞公主的生母出生贫寒,没有氏族背后支持,凭什么她多来一直被南越王视为掌上明珠?”西日昌低低道,“我也希望不是那样,但花重亲口告诉我,这位美丽动人的公主不是寻常少女。前一阵我特意去查了,田乙乙是徐端己得知自己将嫁入大杲后,请求南越王调给她的。”
我沉吟道:“那么说,流言是从鸾凤宫流传出来的?”既然徐靖未见过我的真容,那么徐端己也一定知道了,而我一直居住昌华宫是事实并非流言。她只消煽风点火,流言就水到渠成了。
西日昌叹道:“田乙乙说徐端己无能,估计徐端己做梦都在取笑她。西秦的翟沅霖锋芒太盛,而南越的徐端己却惯常使软刀子,让人不知不觉就着了道。二相比较,高下立判。”
我无语。西日昌搂我肩道,在我耳畔道:“我动手缺乏趣味,你需要立威,而且用的不是武力。”
我抬头,他眼波柔和。“丹霞公主能利用的,姝黎你也能,还会比她更高明。”
我猛然从他怀抱挣脱,直言道:“我讨厌这些事儿!”
西日昌盯着我道:“今日若非慕西雁提醒,你就会被人溅一身烫水。你不犯人,人就不犯你吗?这宫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几个会真心待人,能与你说上几句贴心话?你现在已经不是当日那个司剑,你早就身居上位,身为上位者,是必须威慑下人,威慑众人的。”
我凝视他,他又转了柔声道:“我知你不喜欢,讨厌暗地里算计来算计去。可是姝黎啊,现在算计周全了,来日就不用费神。再说你不动手,换个人做,你忍心吗?”
我别转脸去,捏起最后一叠文纸,闷声道:“让我先看完。”
西日昌无声而笑,歪身倚我肩上。
“重。”我一手推了推他,推不动。
他换了虚靠,淡淡道:“这是二条线,二件事,很巧妙的集中于你一人身上,但又不是动你,而是动我大杲根本。皇储之争,历来都yīn谋四伏,风诡云谲。只是这些人看到了其一,看不到其二。为了各自利益,各怀鬼胎,聪明反被聪明误。我期待我大杲未来的储君,qiáng过西日士衡,qiáng不过那就是天意。”
我一怔,那叠纸最后正是我与西日士衡的对话。
“孩子的能力与才gān,有一部分来自母亲。只有足够优秀的母亲才能教养出才华横溢的孩子。我的母后很qiáng,所以她的两个儿子都不差。”
我笑出声来。虽然他没有说错,但自个往脸上贴金,总很可笑,不想他跟着委婉道:“我要多谢你,在士衡面前给我脸上贴金。”
我放下文纸,搂住了他。
“今晚三次如何?”
卷十六;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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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有歧义,不过我已经适应他的说话方式,也明白了为何这世上那么多人喜欢绕弯弯。不把话说明白,是乐趣,也是麻烦。听的明白是乐趣,听不明白就会想破脑袋。歧义,还有可能被误解。一误解,说话的人就乐了,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当西日昌在我身上徒劳的努力三次后,他累的喘气,像头被打倒的老虎,摊开四肢仰倒chuáng上。
“不行了,你的气脉还是不开。”
我也被整的浑身酸软,俯卧在他身旁,弱弱的道:“别试了,làng费你气劲。”
他以不纯的天一诀气劲疏通我的气脉,他费劲我也不好受。变为寻常人的我,经脉虽经改造,但气劲惟有丹田的一丝。苏世南说,天一诀变异的同时,在原本通畅的气脉里制造了无数堵塞的障碍,建议尝试外力打通。而苏堂竹的意见刚好相反,他认为堵塞气脉运行的障碍可自然消融,外力无法作用。但二人又一致认同,用缓和的外力疏通,对我身体不会产生负面的影响。
西日昌觉着可以一试,于是便隔三差五的收拾收拾我。被他通脉的滋味,类似浑身上刑法,一根根筋被挑出来,滚一遍烫油。
我出了很多汗,三次也是我能承受的极限。
平息后,西日昌一手抚过我湿漉漉的背,搭在腰上,叹道:“你说你这身子……”
我一动不动趴着。他转过身,用指头捅捅我腰窝,我不得不翻身,埋入一个温湿的怀抱。其实不舒服,湿哒哒的皮肤,散发ròu香的汗味,头发一丝丝都黏在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