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答应,这人却甩门走了。他能从前锋营活着回来,脑子够好使,说话实在又jīng明。他说我不用走也不用给钱,即意味着他打过收房租或卖木屋给我的念头,煮饭打扫之类不过是利息,但总而言之他是默认我住这儿了。
如果没有意外,三个月后我必将离开此地。并非他赶走我,而是我不能允许我和我孩子在未来的日子里与此人有jiāo集。
谷奇在二日后开始建造新的木屋。他首先砍树劈木板,独臂没有难倒他,他能控制身体的平衡加之他的臂力不弱,不难推测他曾是位qiáng壮的猎人,出色的军士。而谷奇看到我背弓出门他的表qíng是不屑的,而我满载而归后他呆了半响。
“你身子不便,还出去打什么猎?你这女人要qiáng也得想着肚里的娃。”
我也觉着身子有些不适,用手背一抹涂乌的脸,手背黑了,全是汗。卸了背上重物,我蹒跚回屋躺下。这晚煮饭的是谷奇,村野手艺比我烹饪的味qiáng百倍。
挨下三日,谷奇一手将新屋建造起来了,麻烦也接踵而至。漠北治守贺牧的副将率一队亲兵找上门来,我这才知道原来谷奇还是个“名人”。贺牧遣副将传召谷奇,请他任漠北军的教头,但被谷奇一口回绝。副将好说歹说,说的唇gān舌燥,谷奇依然一词不gān。副将的手下耐不住火了,怒道:“将军瞧得上眼就算你烧高香了,一个废物还当是以前的神箭手啊?拿什么架?”
谷奇冷笑着指着另一旁看戏的我道:“你若比箭比得过这个女人,我就跟你们去!”
我当即沉色道:“你不去就不去,拉我做啥?”
“不就是个女人吗?开啥玩笑,还大着肚子!”军士不服,副将却问,“敢问谷先生,这女子与你如何称呼?”
谷奇道:“弟妹。”
副将对手下厉声道:“休得无礼,谷先生的亲戚岂是寻常人?”
在军士的吵闹声中,谷奇闯进我的屋子,径自取下我的弓,我斥他一声他悠悠道:“你帮我赢了那群兵蛋,以后我煮饭!”
他将弓塞到我怀里,我怒目于他。
谷奇大步迈出,浑若无事人般蹲在地上:“闹什么,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要想我跟你们走人,得拿点基本功出来,连基础都不牢靠,凭啥请动我?”
副将对我施礼道:“这位夫人请了!”他身后的二位军士已持弓在手。我横一眼谷奇,一手扶腰一手握弓,慢慢步出木屋。
比箭倒很简单,只是刹那的功夫却要等一段时间。这毕竟是杲北,几乎不缺手瞎眼的都会拉弓she箭,所以比起来也不she死物,只等天际飞过活鸟。当远方出现一点乌点后,我就拉弓上弦,引来一众军士的嘲笑,但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我并非着急开弓,而是六石弓的she程比较远,大约比他们的弓多二百米。
铮一声箭矢飞虹,在蔚蓝的天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形,那乌点跟着直线下落。我放下弓,转身回屋,留下一众傻眼的军士。谷奇叫道:“愣什么愣,还不快去把我弟妹she的野鸟捡回来?”
一骑飞走后,副将赞叹:“到底是谷先生的家人,一个女子都有如此臂力。她那弓我若没估计错,该是六石弓,放到军中也属上游。”
卷二十;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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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将的话让我警醒。我太大意了,从谷奇的出现开始,就露了自个女子的身份,而此刻竟在谷奇的挑衅下,用了六石弓。寻常女子如何能用此重弓?贺牧的副将只要报上朝廷或军部,我的身份就曝光,等待我的将是真正的黑狱。一刹那,我心生杀念,周遭气场随之改变,我能清晰的感到气场笼罩的众人,他们是如此微小,生死只在我一念间。
“我弟妹生气了!”谷奇忽然道,“你们快走吧,她气坏了身子我没法跟大哥jiāo代!”
我收起了杀念,至少谷奇有一点说中了,我真动手杀他们,势必动胎气,对我的孩子没好处,而杀了他们,麻烦只会来的更快。
我关上门,军士送回我she的猎物,副将又叨唠了一阵,一队人才悻悻而归。他们走后,谷奇不请而入,劈头就是一句:“你刚才想要杀人?”
我瞥他一眼,对这个给我惹麻烦的男人极其讨厌。
“我感到了杀气。”谷奇慎重的道,“你的杀气和那个断我一臂的高手一般,寻常人是察觉不到的。你究竟是何身份?为何到杲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