蓼花离开的当晚,多日不见的侯熙元来了。他依旧飞墙而入,悄无声息的出现我面前。依旧绯衣鲜丽,只是面色看来伤未痊愈。
“你要断炊了!”
“不劳侯公子挂记。”
“蓼花走了,你也要走吗?”
我想了想道:“chūn天就走。”
他仿似定下心,又径自找椅子坐下。“我父亲把你这看得紧实,生怕你跑了。他等我自个来解决这事。”
“哦。”不是葛仲逊的人就好。
“我养伤的期间仔细想了,我终于想透彻了,你是个骗子,从开始骗到现在。以前把自己藏在西疆那号难看的衣服下,后来又找个姬人充幌子,自己却躲在后面弹曲。你说你成亲了,又说不出男人是谁,所以你肯定还在骗我。”侯熙元正色道,“我以前一直练琴练功,很少跟人jiāo往,可能我xing子不好得罪了你,但黎黎,我认定的事决不会改的!我要娶你,我父亲已经答应我了。”
我冷笑。侯熙元利马变脸:“我活到今天还从来没求过人,也没这么低三下四的说过话,更没被人揍到躺在chuáng上那么久!”
“啪”一声脆响,我刮了他一记耳光。
“你打我?”
“打得就是你!”
卷四;14
14
我也曾想过虚与委蛇,佯装顺了侯熙元更容易接近葛仲逊,但我不愿欺骗自己,勉qiáng自己和一个厌恶的男子在一起的滋味我已饱尝。而侯熙元欠缺人qíng礼仪的言行,总能轻易引动我的肝火。
谁惯出的狂妄阔少?谁教出的恶劣弟子?不能杀他,至少也让我打个痛快,出口恶气!
我们在狭小的屋内游斗,同样身为乘气后期的侯熙元拳脚功夫练得不错,措不及防吃了记耳光后,再没被我甩到脸面。他的腾挪身法亦是轻灵诡谲,如翻飞的大红蝴蝶,百伶百俐应变无方。
我们都没有使出真正的手段,他多在防守,而我也没有结手印。我吃亏在多年自修少有切磋对象,每每得手之际却被侯熙元以jīng妙身法避开。只是侯熙元想不到的是,我的手速早臻收发自如境地,匿气更一直掩盖着我的真实修为。
“黎黎,别打了!你不是我的对手!”几十回合后,侯熙元架住我的手道。他不知是伤势还是别的缘故,始终对我手下留qíng,以他的判断,我自然已黔驴技穷。
我冷冷一笑,被架住的手,手腕一旋,以逆常理的转手幅度,从他双手底下穿出,击向他前胸。侯熙元脸色骤变,身子急往后倒,同时双脚飞踢。我双手拍飞他的二脚,他也乘势闪到了门前。我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我揉身上前,他赫然散出气劲,双手横封,沉闷的连击声后,我将他打退到门墙上,整座宅子跟着颤动起来,灰尘纷纷而落。
侯熙元双掌抵着我双掌,惊诧的望我道:“黎黎,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女子!”
“废话少说!”
我双掌微移,他却以气劲粘住我的手,而后反握我的双手,眼光发亮道:“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当真要打死我不成?”
我皱起鼻翼,与我拼气劲?原本我只想痛打他一顿,但气劲之较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掌心迅速传来排山倒海的力量,而我体内气劲也迎头而上,刹那间,侯熙元白了脸色。气劲之较,二者相差越大越能早见分晓,无疑是qiáng者震撼弱者最快途径,但我与他二人修为接近,气劲一缠,侯熙元便知坏了。他说不上话,只怔怔的看着我,目光复杂。我们周围的空间仿佛被巨大的外压扭曲,无形的波纹一条条一层层化映房内的门窗,模糊了对方的身形,到后来我只看到一团绯红,如同火一般,暗暗燃烧在光影朦胧中。
我感到体内压抑的力量蜂拥而起,它们qiáng大而迅速,它们齐齐汇聚,前赴后继的冲出我的手掌,抽离我的生命。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出奇的神秘,在流失大量气劲的同时,一点都没变虚弱,甚至更加qiáng韧。这同我听来的高手相较气劲截然不同,莫非因我所学的是天一诀?
正在我疑想之时,侯熙元发出一声惨呼,接着他的气劲消散,双手离了我,整个人顺着墙壁慢慢瘫坐到地。
我收了气劲,震惊的望着他。这人竟在气劲纠缠之中硬xing撤手,难道他不知qiáng脱会反噬,会令他元气大伤,轻者修为倒退重则xing命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