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嫡女_作者:顾婉音(120)

2017-05-02 顾婉音

  因为沈玉阑当时的神qíng打动了他。沈玉阑对学医这件事qíng,十分热切渴望。那样的神qíng,让他想到了当初他一心跟着爷爷学医的时候。所以不由自主的,就心软多事了一回。再后来,就是知道了沈家的那一摊子破事儿之后,对沈玉阑的同qíng和好奇。沈玉阑小小年纪,又刚死了娘,来了这么一个陌生的环境,还要面对那么一个“母亲”。换做别的小女孩儿,怕是每日都是恐慌不安的,反正,绝对是不会那样的冷静和平和。至少面上看起来是那样的。她将不安和恐慌压在了心底,然后表面上若无其事——

  那个时候,他觉得,沈玉阑实在是很像坚韧的野糙。明明弱小,却又偏不屈服。

  越是了解得深了,越是这样觉得。每一次,看见沈玉阑明媚的,灿烂得如同三月里chūn光的笑容,常俞就会一次次的将二者联系起来。如果他看见沈玉阑总是愁眉不展,或是哀伤不已,或许他还不会觉得惊奇。可是偏偏,这两样东西,他都没在沈玉阑身上看到。

  所以,他不仅惊奇了,更是关注了。不自在觉的,就关注了沈玉阑的qíng况。然后一次次的对沈玉阑心软起来,又一次次的做出让他自己匪夷所思的事qíng来。

  尤其是这一次——他告诉沈玉阑香有问题的时候,他是看见了沈玉阑的qíng绪的,那样惊恐那样害怕,那样的无措和愤恨。可是一转眼,沈玉阑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了。笑盈盈的拜了常敏为师,对那郭氏仍是恭恭敬敬。叫人看不出半点异样来。

  他不由想,沈玉阑实在是坚韧得……有些可怕。甚至,他会忍不住的想,如果是换成了他自己,他能不能够做到沈玉阑这个地步。

  心里思绪翻涌,可是表面上常俞却是半点没露。反而不动声色的又追加一句:“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就是这一次,也要报酬的。”

  他这么一说,沈玉阑倒是去了尴尬,嘻嘻一笑,浑不在意的挥挥手:“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顿了顿又问他:“银子我是没多少的,能不能少收一点?”这话是大实话。结果一说完,就看见常俞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她。当下不好要意思起来,认真的补充:“我是真没钱。”

  常俞已经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咳嗽了一声正了正神色后,他假装不经意的挥挥手:“那就先记账。”

  沈玉阑顿时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常俞狮子大开口。对于常俞索要报酬这件事qíng,她倒是没觉得不对——让人白gān活,不给钱,那才不对呢。人家gān了活,要报酬,那是天经地义的事qíng不是?

  又说了几句之后,沈玉阑就告辞了——也不好耽误了常俞太多时间。只要他肯帮她看看就行了。而且,她也不好让金荷等久了。

  常俞心头郁闷,也没多说,摆摆手就回神进了医馆了。等到再回头——就看见沈玉阑身手矫健爬上马车的qíng形。顿时又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这丫头,真是和旁人大相径庭,也不知道那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

  他这一笑,倒是旁边的常弘看得分明,顿时讶然打趣:“今儿太阳可是从西边出来了。”

  常俞看了一眼自家二哥,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面上却偏还要qiáng撑着:“那是姑姑新收的徒弟,总不好对人冷着脸。”

  常弘心道:答非所问啊。面上却是没再穷追不舍,只作了然状:“原来是姑姑的小徒弟。看着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心xing如何,学得好学不好。”

  “心xing倒是不错,也肯学。想必不会太差。”常俞鬼使神差的,夸了这么一句。

  常弘诧异的看了一眼常俞,张了张嘴,最后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心头却是留了心:也不知道这个沈家的小姑娘有什么特异之处,竟让常俞这样上心。

  却说这头,沈玉阑上了马车,就被金荷一顿埋怨:“说是只说几句话,可这那里只几句话的功夫了?瞧你们说话的摸样——你一年年的也大了,男女之防上也该注意些。千万别落了什么话柄给人。不然,将来说亲怕都要吃亏。”

  沈玉阑虽然不喜欢听这些话,可是却也知道金荷是为了自己好,当下只是笑笑,也不反驳什么。心中却道:落什么话柄?自己才多大?十岁的小丫头,还是个孩子呢。至于男女大防——又不是背着人偷偷摸摸的说话,光明正大的。谁又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