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常俞,沈玉阑吩咐门房备了马车,然后去了常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原因,沈玉阑再看见常家熟悉的景色时,总觉得比之以前冷清和萧索了不少。
常敏正好在家,得了信便是亲自在二门处候着她了。见了常敏,沈玉阑紧走了两步,上前挽住常敏的胳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涌上来了。忙侧头将头埋在了常敏的肩窝,唤了一声:“师傅。”
常敏被沈玉阑这样唬了一跳,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皱眉柔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就是想你了。”沈玉阑不想多说让常敏担心,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只如此说了一句。
常敏却是不信,不过却也没追问,只含糊劝道:“好了,没事儿了。”
沈玉阑过了好一阵子才将自己眼睛里的眼泪憋回去,直起身来,看着常敏关切的眼神不好意思的笑了:“师傅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可不是吓到了。”常敏笑了笑:“以后可别这样了,都是大姑娘了。”
沈玉阑点点头,将话题岔开:“常老太医怎么样了?”
“还不是那样。”常敏叹了一口气——常老太医现在也只是耗日子罢了。如今躺在chuáng上,口不能言,身子也不能动,吃喝拉撒都要人帮忙。只看着就让人觉得难受得很。
沈玉阑是知道qíng况的,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若是常俞在就好了。常老太医最疼他,见了他,心qíng也能好些。”
常敏面上露出几分异样来,不过很快低头遮掩:“哪里那样容易?领了差事,就不是能随心所yù了。”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无奈。
沈玉阑侧头问:“凭着常家的脸面,在圣人跟前求个恩典如何?”
常敏一怔,随后苦笑摇头;“朝廷里的太医多了去了。也不是非我们常家不可。哪里就有那样大的脸面了。纵有恩典,也是对老爷子的,常俞一个小辈——”
“对了,秦玉娘如何了?”沈玉阑又问一声。
常敏倒是没想到沈玉阑会突然这样问,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每日都替常俞在老叶子跟前伺候着,人也瘦了许多。倒不似之前那样了,安静了许多。”
“她是真心喜欢常俞的。”沈玉阑感叹了一声——若是常俞一开始就喜欢的是秦玉娘,或许也就不会有今日这样的事qíng了。
常敏没说话,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不过听得出来,常敏对这句话是赞同的。
“常俞这么久可回信了?”沈玉阑又问。“如今战事多,也不知道他辛苦不辛苦。”
常敏僵硬的摇摇头。常俞一直没有回信——她纵然焦灼,也是无济于事。寄过去许多信,也都跟石沉大海似的。
“是我牵连了常家。”沈玉阑有叹了一口气,然后侧头去看常敏:“师傅,你怨不怨我?”
一时间,常敏的神色多少有些复杂。半晌才涩然的摇了摇头:“都是命运捉弄罢了。怪不得谁。”
“我有法子让常俞回来。”沈玉阑心里难受,可是面上却是若无其事的笑容满面:“到时候,常家又能成为炙手可热的医学世家,谁也不能将常家打压下去。师傅,你愿不愿意信我这一次?”常家因她而受难,她有责任也有义务,要替常家做些事qíng。
常敏讶然看着沈玉阑,多少有些不大相信。
沈玉阑伏在常敏耳边悄悄的将自己的主意说了。
常敏的眼睛越瞪越大,从最开始的不相信,变成了完完全全的赞美和惊叹。等到沈玉阑说完,常敏便是忍不住问道:“这样好的法子,你怎么不早说?”
沈玉阑苦笑了一声,这个法子,是她和常俞议亲那时候想到的。原本留着不说,就是想要用这个来替常俞博个好前途。后头出了那些事qíng,她没有那个心qíng,自然也就耽搁了下来。
常敏自知失言,忙岔开话题:“有了这个法子,常家定能名动天下。”
“这是常俞的法子——具体怎么cao作,只有常俞才清楚。”沈玉阑暗示的就看着常敏的眼睛言道。
常敏立刻反应过来:“是了,我也是偶然听见他说了一两句,别的却是不知怎么弄了。还真是只有他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