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面上她却是非要qiáng装镇定,平淡的踢掉鞋子就钻进里头,然后用被子将自己裹住了。
齐宇舟古怪的看向她,犹豫了一下后才低声提醒;“外衣不用脱?”
沈玉阑这才意识到自己衣裳都没脱,顿时有些窘迫了。还好齐宇舟没表现出别的来,不然她只怕就得羞愤而死了——他肯定看出来她的慌乱和不自在了。
只是她也不好意思做起来脱,gān脆就在被子里飞快的除了外衣抛出去让丫头挂好,然后就背过身去不再看齐宇舟。
齐宇舟却是没要丫头服侍,反而吩咐了一句:“也不必守夜了。早上再过来服侍夫人。”
沈玉阑倒是也并非非要人伺候不可,所以就默许了他的话。反倒是忍不住的想——或许是他以前都是在寺庙里的,什么都亲力亲为,所以不习惯这样也并不奇怪。
齐宇舟自己除了衣裳,又挂好chuī了灯,这才上chuáng来拖过自己的被子盖好。
只是一时半会儿的,两人自然都睡不着,却又都没开口说话。所以屋子里静悄悄的,几乎除了呼吸声之外,也只远处偶尔有什么夜鸟虫鸣声了。
在这样的安宁下,沈玉阑从一开始的不自在,倒是渐渐的安稳平和了起来,睡意也渐渐地冒出来了。最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睡熟了。至于齐宇舟什么时候睡的,她更是不知道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还纳闷了好一阵子——她怎么就没觉得不习惯睡不着呢?这突然换了chuáng又换了地方,按理说怎么也有几分不习惯的。最重要的,旁边多了一个人啊!
最后,她将缘由归结成了齐宇舟睡觉很老实的缘故——的确是老实,因为昨夜躺下去是什么样儿,早上起来还是什么样儿,连身都不翻一个的。
最尴尬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所以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以沈玉阑的定力,自然也就什么也看不出了,反而自然的冲着齐宇舟一笑:“早。”
这一笑,倒像是将齐宇舟给镇住了,足足愣神了好大一会儿功夫才缓过劲儿来。
两人又一起用了早饭——齐宇舟就该出门了。
要知道,他因了成亲这件事qíng已经好几日没当值了。所以今儿再怎么也该去看看了。
沈玉阑倒是觉得理所应当,更不会觉得依依不舍——男人赚钱养家那是天经地义的,天天在家里流连,那是没出息的表现。
不过齐宇舟纵没不舍,却也是有些担忧的。所以他出门之前,倒是吩咐了好几回:“不管怎么着,你都别单独出门,就在家里呆着。”
沈玉阑知道他这是怕她出门遇到危险,是担心她关心她,所以也没觉得不耐烦,一直面带笑容的听着。又顺着他的意思保证了一回。当然,她也并不打算阳奉yīn违,毕竟昨儿的事qíng也是吓到了她了。
她今儿就打算在家里看看宅子,再看看账本,然后将府里的人召集起来吩咐几句树树做主母的威严。
所以齐宇舟出门后,她便是叫了内外管家来——外管家管的外院和一些府上的迎来送往,内院管的就是内院的一摊子和替主母办事儿。一般来说,外管家都是男子,跟着男主人转悠。而内管家的一般都是女主人信任的,有脸面有见识又能gān的媳妇子。
齐宇舟为了办事儿省心,所以这内外管家是两口子。
沈玉阑也没打算换——她身边的人也不多,也都是丫头。所以,若是对方办事儿灵敏牢靠,她是不会动的。
二人齐齐的向沈玉阑行了礼。因外管家姓曾,年纪又有些大了,所以秉着敬重,沈玉阑称呼两口子为曾叔和曾婶子。
曾叔一直低着头,并不抬头乱看,毕竟是男人。看着倒是很懂礼数。
曾婶子也同样是极为恭敬。
沈玉阑问了些问题——都是府里的运作,开支,人口等。二人一一回答了,也没耍小聪明,老老实实的说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她便是在心底暗暗点了点头——这一次,齐宇舟选的人没选错。倒是个老实可用的。
而如今府里人口也是实在简单,所以仆妇也不多。刚好够用,一个偷闲的也没有。当然,也就显得不那么气派了——大户人家里头,许多好看的丫头买来并不是为了做活儿,就是为了摆着好看,或是为了陪着主人家逗闷子的。
曾婶子以为沈玉阑觉得人少了,便是问是否要叫牙婆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