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着,却是悄悄看一眼齐宇舟,见他偷偷抿唇笑了一下,便是无力的在心中腹诽一句;有这人在,就是真想私底下说话,那也是不可能的。
常俞微微注视她片刻便是移开目光落在齐宇舟身上,笑道:“这话说得极是,那我便是直说了——还请齐兄别恼我唐突才是。”
齐宇舟因为沈玉阑那几句话心qíng好着呢,当下连笑容都是更灿烂热qíng几分,语气也越发的谦逊了:“这是什么话。都说了是一家人,只管直说就是了。”
常俞这才看向沈玉阑:“玉阑上次和姑姑说的事儿,我想来想去,到底还是觉得不妥当。法子既然是你想出来的,那自然是你的。你不该白白给了我们常家。再说了,如今齐兄也在朝为官,若是献上此计,想比比我好多了。”
虽然早已经猜到了常俞心里的想法,知道他进来来想必是为了那事qíng,可是却是没想到,常俞一张口,竟是拒绝了。所以一下子倒是愣了愣。
不过很快的她便是笑着摇头:“这个法子,本就是常家献上去最合适。”
“可是你这样帮我们常家,却是我们受之有愧。”常俞微微垂下目光,神色淡淡。以至于有些疏离了。唯有放在膝上紧紧捏着的手指,才微微泄露出他几分qíng绪。
沈玉阑仍是笑:“有什么愧不愧的?我算起来也是常家的一份子。我在才常家学医多年,理应如此的。”
“无功不受禄,这件事qíng还是算了吧。”无奈常俞竟是分外坚持。
沈玉阑对他是十分了解的——常俞看着脾气好,温和得很。可是实际上认定的事qíng,却是不容易更改的。他更是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以及自尊。
大约,她这样的所作所为,怕是让常俞觉得有些难堪了。尤其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有些复杂,他不想接受,也是可以理解的事qíng。
低头沉吟片刻,沈玉阑便是笑了:“这个法子也并不是白给常家的。我私底下有个要求。”
常俞一愣,随后面色却是缓和了许多:“你说。但凡是常家力所能及的,自然是全力以赴。”
“无功不受禄,这话你方才说了。怎么这会子又来打我的脸?我都说了,你们要了法子,我才能提要求。这样才公平不是。”沈玉阑大笑,又怕齐宇舟觉得受了冷落:“宇舟,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其实我倒是觉得不该提条件。”齐宇舟见沈玉阑问他便是笑着开了口:“要我说,你不过是孝敬自己的师门罢了,又是只给了个法子,其他好处一概没有。就动动嘴皮子的功夫,还好意思提要求?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了。”
沈玉阑微微发窘——这人是顺着杆子往上爬啊。说得那般大义凛然的,这不是故意要让人觉得他大方是什么?可真会给自己贴金箔的。
心头鄙视归鄙视,不过她实际上却是极为受用的。毕竟现在他们是夫妻了,所谓夫妻一体么。齐宇舟这样说,其实她是很有面子的不是?
常俞一时之间似乎也是有些微怔,盯着齐宇舟瞧了好几眼,半晌才摆手推拒道:“话不能这样说。”
“常兄这是拿我们当外人呢。”齐宇舟微笑,和煦得如同三月chūn风:“莫不是觉得和我jiāoqíng不够?不行不行,你可不能见外。你若是真要如此,这是bī着我们不敢再和你们来往了。”
沈玉阑也笑着点头:“这话甚是。”心头却是对齐宇舟觉得更加诡异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齐宇舟这幅样子,和他平素里脾xing古怪的样子,还真是相差甚远。怎么,如今这年头都喜欢装模作样了不成?
在齐宇舟这样卖力的劝说下,最后常俞完全被bī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得摸了摸鼻子起身告辞,那样子,颇有些láng狈的。
待到常俞走后,沈玉阑斜睨齐宇舟一眼,“看不出来你倒是个大方的。”
齐宇舟将头一昂,义正言辞:“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小气的人。这是你平时小看我了。”
沈玉阑“扑哧”一声笑出来,摇摇头不再理他了。
起初齐宇舟还没什么,不过没过多大一会儿工夫就又缠上来:“说起来,到底是什么法子?要不先跟我说说?”
沈玉阑看他一眼:“真想知道?”
齐宇舟自是点头,像是看出她心底的犹豫,便是又举起胳膊发誓:“你放心,这话我听了就烂在肚子里,绝不会告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