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轻轻的在苏萱的头顶绾了一个髻,轻轻抬起苏萱的头把迎枕拿开,让苏萱躺到枕头上,把苏萱的手都轻轻的放到锦被里,把被子掖好,chuī灭几根白蜡,留了一支,端到暖阁里去并用纱罩罩上。
安排好这一切,芸儿咬着下唇对着桌上的烛光发了半会儿呆,“姐姐,熏笼里的碳我都加好了,开水也温上了,姐姐快睡去吧,今天一天闹得人仰马翻的,姐姐们都累了,快歇着吧。”芸儿看着稚气未脱的章儿,苦笑了一下道:“你先去睡吧,公子都睡了,我也要躺下了。”章儿点点头,自去睡了。
芸儿轻手轻脚的爬上熏笼也躺下了,只是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好半天,才渐渐的睡着。
第二天,天都大亮了芸儿才醒来,一看天色唬了一跳,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悄悄的下了地,整理好铺盖,赶紧回自己屋梳洗,一掀帘子看见芍儿呆呆的在外面候着呢,黑黑的眼圈儿,苍白的脸色,都无声的诉说着,芍儿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芍儿看见芸儿出来,整个人都紧张起来,紧紧盯着芸儿。芸儿看着芍儿,无奈的道:“公子还没起来,你小心伺候着。”稍微停顿了一下,拉了芍儿的手接着说,“昨天公子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我也不是很明白公子的心思,你也不用想太多了。”
“我算个什么东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快去梳洗吧。”芍儿悲凉的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儿,芸儿也顾不得其它,匆匆忙忙走了。
钩儿探了探头,看芍儿在隔间候着呢,就知道还没起身呢,就又了缩回去。
辰末苏萱才慢慢睁开眼,翻了个身,又往热被窝里缩了缩,这世间最最幸福的事儿就是躺在被窝里享受生活了。
苏萱甜蜜的想着,像一只冬天躺在热炕上的猫咪,慵懒舒适惬意。芍儿在外面听到动静,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冬日晨睡图,看着苏萱轻轻颤动的睫毛,就知道主子其实已经醒了,就是不想起罢了。
可是现在都辰时末了,这上午都过半了,就是想睡也的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呀。如果是平时,芍儿早就毫不犹豫的去叫了,可是今天……芍儿最后转身出去了。
钩儿已经端着水过来,看到芍儿出来就说:“公子可起来了,这么快就收拾好了?”说着就要进去,“公子还睡着呢,是刚才我以为公子醒了,就进去看了看。”芍儿涩涩的道。
“现在这个时辰,也该让公子起来吃点东西了,不如姐姐再进去看看。这水可是转眼就凉了。”钩儿嘟囔着。
“既然怕水凉了,怎么还不端进来。”苏萱略带鼻音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钩儿吐了吐舌头,把水端进去。
芍儿也紧随其后进里屋,看苏萱穿着中衣已经坐起来,“哎呀公子你本来就怕冷,这么着冻坏了怎么办”话一出口,芍儿愣了一下,就连忙伺候苏萱穿戴。苏萱笑着看了芍儿一眼,也不说话,任由芍儿摆布。
吃过早饭,苏萱就去外院书房看书,又不是正经做学问的,不过就是看些闲书杂书打发时间,没有一个时辰就又是午膳的时间了,才吃了饭哪还有胃口吃午饭。
苏萱就又回了后院儿,看着小丫头们学写字,刺绣。偏偏四个大丫头没有一个喜欢女红的,简单的fèngfèng补补还凑合,往jīng细里说就全不行了,苏萱更是七窍通了六窍——只有一窍不通。
正月里忌讳多,还好说,过完了十五,这个年也就基本过完了,这官员上朝,学生上课,商贾开市都忙碌起来。
苏萱越发觉的自己闲的快发霉了,“公子,白帮主来访。”金奴进来回。“在那儿?赶紧请进来,大冬天的可不要冻着了。”苏萱喜形于色的吩咐着,披上斗篷直奔书房而去,金奴玉奴马步相连的也跟着走了。
芍儿呆呆的望着苏萱的背影,转身进了里屋。“芍儿我们只是奴才,你明白吗?”芸儿认真的道。
“我明白,我明白,好芸儿我怎么会不明白呢,可是我们既然跟了公子,就是公子的人了,走到那儿也都是公子的人。我只是……”芍儿的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
“那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看公子明白着呢,再说了,这也不是我们能cao心的,芍儿我们只要尽了我们的本分就行了,其它的不是我们能管的,我们也管不了。”芸儿倒了杯茶,端给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