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和吴秀才就是其中两人。”
银光显然难以置信地看着公子:“他们容貌相差太大了!”
秋叶依剑冷漠地盯着雪空,慢慢地说:“易容之术。”
“阿骨是巧手无双唐小手?吴秀才是‘有赌无命’吴三手?”
“还有一点,唐小手是唐经天唯一的女儿——唐七。”
秋叶依剑有一点没有想到的是,冷琦被初一点了xué道,第二天自行解开,安然无恙归来。
冷琦羞愧难言,孤身跪于风雪之中,脸色苍白,一动不动。
跪了整整一天后,银光晚上抬冷琦进门,发现他已经全身冰硬。
吴三手也没有想到,自己飘飘dàngdàng活了二十几载,这个时候居然会和少年师傅躲在乱坟岗里,周围白雪纷飞,地底白骨嶙峋。
面对着这个师傅,苍白的脸色,黯淡的双瞳,瘦长的身子,怎么看也不是一个从如láng似虎的辟邪少主手里盗出龙纹宝剑的人!
吴三手疑惑流转的目光一直在初一身上细细打量,初一怎么可能不曾觉察?
只是初一觉得松软下来后,伤口显得特别的疼痛,他默默地背靠在碑石上,斟酌着开口。
“师傅……”吴三手见初一睁开眼睛,按捺不住开口道。
初一咬着牙丝丝一笑:“连累你了。”
吴三手瞪大了眼睛:“我早间去买gān粮时,听闻州府被一群人弄得人仰马翻……”
初一听后勉qiáng笑笑,并无言语。
“你就是那个不怕死的初一?”吴三手紧紧地盯着初一看几眼。
“吴有,我讲个故事你听。”
“师傅请。”
初一默默地看着雪花,平淡地开了口————
我很小的时候被láng王叼去抚养,好不容易长到八岁,在大雪中迷路,快要冻死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对我很好的小公子,gān净的脸,温暖的笑容,他将身上唯一避寒的风衣让给我,那么菩萨心肠。
我被师傅抚养长大,学会了杀人的剑术和无双的医术。师傅发现我体制虚寒,就从小将我浸在药缸之中,不怕任何的鞭打捶伤。我为了学到左先生的赌术(注:他们没好奇是以为不一定是左金指本人亲自传授),接受了一场打赌,十八岁时一个人穿越了溟海和漠北。为了救一个人的命,我自愿喝下毒药‘天机神水’。
我为了报家仇不断地杀人,老天为了惩罚我,让我现在一直在赎罪。
我曾经两次违抗辟邪少主命令,被冷琦催发了蛊毒。我去之前就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让蛊毒发作免去我后世之忧。果然如我猜测那般,血蛊吞噬我的毒血反被毒死,我侥幸存活。
我碰到了一个和救命恩人一模一样的少年,我猜想少年是救命恩人的亲人,手里拿着他的长剑就是凭证。那个少年就是南景麒,那把剑就是现在的龙纹剑。
吴三后紧紧地拢着双手,qiáng抑下捏死初一的念头。他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初一:“为了一个可能你就去拼命?你就去送死?”
初一垂下眼睑,默不作声。
“你知道辟邪少主是个怎样的人?当年唐门只是得罪过他的母亲,他就把整个唐门都灭了!当今世上还有谁是他的对手?谁敢当胸不避受他一剑?如果不像你说的受过药裹,那今天是不是必死无疑?你怎么敢这么赌命呢?”
吴三手一口气冷冷地冲着初一质问,眼光似刃,胜过寒芒。
初一的眼睑微微跳动,他竭力稳住身形,长吐一口气,慢慢地说:“我一想到那个第一次没任何功利待我好的人,就觉得目既不清,耳复不明,日夜混沌无乾坤,悲喜哀乐不重要。枯木大师点化我,是为了渡前世的冤孽而来,我想就让我偿还吧!——我所剩无几,唯有这具皮囊。”
吴三手深深地看着面前眉目如水的少年,静静地,仔细地。过了很久,才听到他说:
“不瞒你说,我的家乡也有个传说,也请师傅听一听——
钱塘江龙君有个小女儿,爱上了救她一命的凡人。龙君得知后大发雷霆,掀起滔天巨làng淹没了民间。那个娇惯的小公主,居然踏làng而来,拔下她的一片又一片的鳞甲扔在水里,平息父王带来的灾难。为了抵偿父亲的罪过,又斩下双鳍送呈天帝。最后她的父王绝望地问她‘女儿,你为了那个凡人连命都弃之不顾吗?’小公主遍体鳞伤说不出话,但还剩一口气时,抽出了最后一点血ròu——龙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