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活妙方啊…”那声音略略五味杂陈。似乎对她没有得到半丝快活而感到意味复杂。
“好比说,我挺喜欢与陛下相拥,这肌肤相亲也是一种快活…”
“容治。”他忽道。
她一愣,动了动嘴,最后不忍拂他,低声道:“容治,你可放开我的手了,我还不济到略略吃了一点痛就胡乱打人的地步。”
“…再叫一次。”
“容治。”她的脸烧个遍地不留了。
她感觉他终于松了她的手,她笑着亲暱环住他的腰身,让彼此不留空隙。忽地,她肩头剧痛,随即恍悟是他狠狠咬了一口。
…大魏的闺房之乐?互相残杀?怎么她觉得他有点恼她呢?
她嘴角一扬,低低一笑,张口也咬上人孤肩头。这有趣,若是大魏男欢女爱这般亲暱,她想她会喜欢的。
遗憾啊遗憾,再多给她几夜吧,她想看看他嘴里渐入佳境可以到什么地步…她想、想再多独占他些日子。人果然是贪念极重的,有了起点,那就会索求无度到不想要放手了。
“…徐达,留下来陪我…留下来联我走到这一世终点…这一世算我欠你…”那声音充满寂寥。
这一口才咬到一半,卡在嘴里发涩。两人对人生的目标本就不同,她不要这种生活,他却执意要走向这条路;明知她不喜,但他执意挽留她,是他真的找不到旁人陪,还是、还是…
她喃喃道:“李容治,你心里有我,是因为喜欢我,你知道么?”
“我怎会不知?如果不是心里喜欢上你,我怎会qiángbī你走在我身边?”
徐达几乎有片刻动摇了。
她咬咬牙,用力扯下锦布,隐有水光的美目对上他的眼瞳。
从头到尾该令人迷乱的欢爱,他却一直专注在她神色细微的变化吗?就为了说服她么?
她心里一个发狠,道:“如此良宵美景,何必扯些喜不喜欢的事?”语毕,她使了巧劲,趁他不备,将他qiáng压在chuáng,反客为主,墙上jiāo缠的影子立时也跟着颠倒过来。
得不到他的心,得了他的身子也好。
得了他的心,却只得到一半,那…身子还是照得的好!
快四更时,好忽地张眼。
屋子黑沉沉的,烛火早已灭去。墙上的人影与黑暗融合,再也看不清她与李容治jiāo缠的身影,但此刻她却觉得自己被抱得死紧。
唔,不只他抱得紧,她回抱的姿势也挺使力的。两人肌肤早已降温,她抿嘴一笑,非常喜欢这种相互依偎的错觉。
沉稳的鼻息持续落在她的面颊,她这才发现她一直抑着脸入睡,就为感受他的生气。
她嘴角又扬,反正只有一夜,自然要好好珍惜一下,可惜已经快四更,要不,叫醒他再让良宵延长一点也不错。
她轻轻要拉开抱住她腰的长臂,忽地,她感觉他动了下。
“嗯?”
那声音沙哑得令她再度想入非非,她不由得摸黑吻上他的嘴角。
他似乎要将她压在身下,她兴致勃勃,完全不介意多得他几次,哪知他一顿,问道:“何时?”
“…快四更了。”她沮丧了,果然他又躺了回去。接着她振作笑道:“我口渴,下chuáng喝个水,你再睡睡吧。”他意志力惊人中了,就算偶尔放纵也不允自己过头,说了四更就是四更结束一切。
他应了一声,柔声道:“天冷,chuáng旁有披风,披着吧。”
“好。”她笑着,下了chuáng,替他盖上被子。等听见他均匀呼息后,这才到盛水的脸盆旁,细细用冷水擦了擦身子。
接着,她又取出备好的gān净深衣换上。
她不是不肯再换回大魏女衫,而是她穿了二十年的连身长衣,连眼睛闭着都能穿得妥妥当当。她瞟向chuáng上,眨了眨模糊的目力,方才听他声音带有倦意,此时此刻恐怕他又入睡了,但他一向浅眠…
她坐在凳上,静静地在黑暗里联着他一会儿。她嘴角愉快扬起,细细品尝着昨晚的旖旎chūn光。
能得全部的身心固然是好,但,不得心,得了身也好,果然有它的道理在,原来,大魏还是有厉害处,以后连戏都不能小觑。
她笑咪咪地,非常有耐心地让昨晚回忆陪着她一阵,直到她猜测他应是驚不动了,这才起身继续摸黑拾起他地上的衣物,一一折好,放在chuáng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