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的笼罩中,渐渐的有不安分的东西浮了上来。
风蓝瑾的眉眼顿时凌厉了起来。
屋里,风澜月的武功仅次于风蓝瑾,也立马感觉到不对劲,支在桌子上的手微微一顿。
云卿的武功不高,但是直觉却很敏锐,此刻完全感受到了风雨yù来的危险,她站起身子用绣花针把油灯的灯芯挑了挑,灯芯顿时爆开,如豆的灯光顿时笼罩住整间小屋。
风使劲的chuī拂,房门大开,屋里的油灯被chuī拂的忽明忽暗,衬得人的脸色也明明暗暗的看不真切。
云卿用灯罩笼罩住小小的油灯,光线顿时为之一亮。
她的左手抚上小腹,右手却不着痕迹的伸到小腿上,今天为了方便云卿穿了一件月白色的劲装,利落gān脆。她长长的布靴上绑上了一把小巧的匕首。
那是白天的时候风蓝瑾给她的一把匕首,她试过匕首的锋利度,切石头跟切豆腐一样轻松。
“呼呼呼——”
窗外只能听到剧烈的风声越来越qiáng烈。
姜末是屋里唯一的一个文官,他虽然不懂武功但是从三人的表qíng中也能看出事qíng的不对劲,一双眼睛顿时如刀锋一般凌厉起来,很难想象一个文弱书生竟然也有那样冰凉森冷的眼神,倒是叫人为之一颤。
有呜咽的声响从屋外传来,隐隐的能听到沉闷的刀剑如ròu的声音,还有还没有叫出来便被捂住的尖叫闷响。那闷响声越来越近,就连姜末都清晰可闻了。
风蓝瑾握着茶杯的指尖猛然用力,上好的紫砂茶杯在他的手中裂成一寸寸的碎片。
厮杀声越来越近,道道黑影在光影中一闪而过!
风蓝瑾眉目一冷,手臂猛然一扬。
那看似毫无力度的碎片却越飞越快,渐渐的只能看到一片残影从空中飞过。
“嘭——”
“嘭嘭——”
一道道黑衣人连闷哼都来不及就瞪大眼睛倒在了地上。
屋外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火光大亮。
赵钱躲在一众黑衣人弓箭手的身后,他的身边是众多手举火把的黑衣人。
赵钱站在黑衣人的身后,双眼戒备的看着风蓝瑾,眼底渐渐的涌上森冷的杀意。
“风蓝瑾!”
“本相在这里!”风蓝瑾淡然一笑,“这么晚了不知赵大人来寻本相有何要事?”他一双眼睛淡无波澜的扫过前面的一排黑衣人,笑的依旧如冬日的暖阳一般和煦,只是一双清亮的瞳孔中却不见任何笑意。“赵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被风蓝瑾没有感qíng的眼风扫过的黑衣人只觉得浑身的jī皮疙瘩一层层的冒出来,背后有一股深刻的寒意从脚尖一直浮到大脑中。
明明是自己处于上风,可是所有人都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如果他们是专业的杀手,也许就会明白,那是杀气!可是那个时候他们并不知道,所以只能qiáng装镇定的跟风蓝瑾对峙着。
“风蓝瑾,我不跟你废话,快把我儿子jiāo出来,这样我还能给你一个全尸!”
“赵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风蓝瑾身形如松一般傲然,他背脊挺直,他处身在灯光的yīn影处,因此并没有人发现他眼神中的冷意,他沉下了声音,“本相不过是请令公子来别院中做客,赵大人就为此跟本相兵戎相见?”
赵钱心里有些疑惑,看风蓝瑾这个样子不像是发现了什么。
若是他发现了什么,以他一国丞相之尊,为何还要在这里与他虚以委蛇?
可若说他没发现,那今天的一系列的事qíng又该怎么解释!
赵钱想起风蓝瑾来到江南的这一段时间他的láng狈和难堪,眸子顿时一狠!
事qíng到了现在这一步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就算是他退一步,若是风蓝瑾询问起来他该如何来解释他今天的行为?就算风蓝瑾碍于身处江南什么都不说,可也难保他怀恨在心,等他回到了京城,他一个丞相要对付他一个地方刺史简直是太易容反掌的事qíng!
所以既然做了!那就彻底的做绝吧!
“风蓝瑾,别跟我装模作样,今天就算你什么都没有发现,我也不可能留你xing命!”他挺直背脊,让自己看上去威严一些,手臂竖起,只待他一个手势数十只羽箭就齐齐发she。
风蓝瑾淡淡一笑,似乎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云卿对着黑暗处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