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的脸顿时耷拉了下来。
“好苦的……”她苦着脸哀求的瞧着风染墨。
“言儿……”
“好了好了,我喝就是了。”她从风染墨的手中接过药碗,苦大仇深的瞧着那一碗黑色的散发着浓浓的苦味的药汁,咬咬牙闭上眼睛抱着早死早脱生的想法一口将一大碗的药给灌了下去,药碗刚刚离嘴,嘴里就被塞了一颗蜜饯枣,她幸福的含着枣,眯起了眼睛。
风染墨顺手把药碗递给了风澜月,然后温柔的把莫言放在迎枕上。
他这才有心qíng仔细打量风澜月和云卿。
瞧着风澜月微微发黑的皮肤和越发沉稳波澜不惊的眸子他暗暗点头,云卿则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的模样。
“爹,你要不要休息会儿。”立在一旁从军营中回来的风澜星也沉稳了许多,他知道娘亲受了重伤之后就请了假回了家里,原本想照顾娘亲,可是父亲却不让,端茶弄水的根本就不假手于人。如今娘亲终于醒过来了,他瞧着父亲苍老的模样,心有不忍,连忙轻声道,“爹,你都好多天没有休息过了,如今澜月和大哥大嫂都回来了,娘亲也醒来了,您也该放心歇歇了。”
“没事。”风染墨摆摆手从chuáng榻上站起身,莫言刚刚喝完药又是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jīng神不济,很快就睡着了,他替莫言拉好背角,做了个手势,屋里的人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连忙轻手轻脚的出了屋。
到了外室,风染墨一脸的柔qíng才褪了下来,转而变成了冷凝yīn鸷的冷厉,他询问云卿,“你们一路回来还顺利吗?”
云卿知道风染墨的意思,她据实以报,把他们一行人在江南所遇到的人和事,还有路上的那一场刺杀都毫无隐瞒的告诉了风染墨。
这个公公虽然在家里永远都是一副温柔和煦的模样,但是云卿知道他不简单,否则也不可能做了二十多年的丞相都没有被庆远帝找出错处,并且从朝堂上退下来之后还一直受朝中官员的爱戴。
他见多识广,说给他听兴许能帮上风蓝瑾的忙。
风染墨听完沉默了片刻。
半晌瞧着桌子冷笑道,“庆远帝果然忍不住了。”
云卿对他佩服至极,竟然从她简简单单的几句话里就能猜到第二波的黑衣人是庆远帝派来的。
她有些疑惑,“爹,君傲之私藏金矿分明就是意图不轨,可我不明白,为何庆远帝还要帮他遮掩。”这是她一直困惑的事qíng,路上的时候就想问风蓝瑾,可因为君离也在,不太方便,所以就没问。
庆远帝明明疑心病那么重,对权利更是亲自掌控,明明知道君傲之意图不轨,按理说他应该把事qíng给揭穿出来,夺了他储君的位置,毕竟他并不是只有这一个儿子。世人都知道养虎为患的道理,在有许多的选择之下,庆远帝为何要包庇君傲之。
难道当真是一心要传位于他?所以连他有不轨之心都可以不计较了?
她觉得事qíng没有这么简单。
风染墨沉默着思考了半晌,却也想不通其中的关节。
“庆远帝不是能容人之人,当年他年轻的时候皇位之争比现在还厉害,他原本是先皇的一个不受宠的妃嫔生下的孩子,既不是嫡出又不是长子,母妃不受宠,开始他却凭借自己的本事坐上了皇位,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说的就是他这种人。所以他登上皇位之后根本就不在乎史官如何记载他,也不在乎朝中大臣如何议论,一年之中把所有的兄长,甚至还有一个刚刚出襁褓还不满两岁的弟弟全都用尽手段杀害掉,只留下一个与他一母同胞的端王……”风染墨冷声道,“他无法容忍旁人对他的权利有任何觊觎之心,哪怕只是一丝丝他的臆测,他都会把所有的可能掐死在摇篮里。”
所以他根本就不可能容忍君傲之觊觎他的皇位。
但是他偏偏就这样做了。
云卿怎么样都想不出庆远帝的想法。
“别想了。”风染墨见因为他一番话,屋里的所有人都陷入沉思,不由得放松下面部表qíng,虽然没有笑,可整个人看上去和煦了许多,他站起身来,“瑾儿既然设局和三殿下合作,就是猜到庆远帝会半路截杀他,他设了局就有其中的缘由,定然也是猜到一些事qíng才会试探一二,否则就凭庆远帝派的那些人怎么可能杀得了证人抢得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