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听了苏兰芷的分析,什么话都没说,回去后就叫了自己府上的幕僚商讨半天,得出的结论和苏兰芷说的差不多,他不禁揉揉额头,明明苏兰芷看着不像是对朝政多敏感的人,也没听她打听过,为什么总是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问题?胤禛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有心找苏兰芷问个仔细,又想着自己额娘总不会害自己,事qíng知道太清楚未必是什么好事,额娘既然不说,自然是有她自己的理由,自己做儿子的,实在没必要追根究底,想了半天,才把好奇心按捺下去,过后仍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心里到底存了些心事。
苏兰芷因李氏去世,自觉身上戴孝,虽然宫里不能守孝,却也整日穿着素净衣裳,也不大出门,连马上要大婚的胤礻我也不愿意见,怕给他带来晦气,胤礻我根本就没想过这些,求见苏兰芷两回没见着人,听了解释才知道缘由,心里倒感念苏兰芷的qíng谊,他本来心里就不是滋味,觉得苏兰芷一心对他,他额娘却一直留有后手,有些不好意思见苏兰芷,眼下又被感动,反倒把先前那点不自在给抛到一边,待苏兰芷和胤禛胤祹比先前更真心些。
转眼就是胤礻我大婚,他成婚后第二天,照例带着新媳妇进宫磕头见礼,从太后宫里出来,第一站就是去的景仁宫,这回苏兰芷可不好说不见他们,因为要见新人,苏兰芷特意穿的鲜亮些,等胤礻我夫妇行过礼,忙把早准备好的礼物送上,就赶他们出去,胤礻我又郑重给苏兰芷行了礼,方带着十福晋离开。
看他这番表现,苏兰芷不禁觉得自己往日待他的好都没有白费,也不枉自己费心费力替他张罗,是个知道感恩的。
☆、201、矛盾
皇帝在胤礻我大婚后第五天就带着一串儿子去巡幸塞外,胤禛也在随扈之列,不过皇帝把胤祹给苏兰芷留下了,苏兰芷其实有些无语,南巡时她随驾,胤祹也随驾,她和胤祹没分别几天,相比较而言,她倒是更愿意留家里的是胤禛,不过这毕竟是皇帝的好意,她也领qíng。
因着知道苏兰芷心里难受,宜妃和敏妃往景仁宫跑的就勤了些,虽然苏兰芷自己避讳着,可旁人却不怎么在意的,宫里毕竟与外面不同,说是规矩最多,其实很有些百无禁忌的意思,皇帝守孝可以以日代月,别人谁家敢这么做?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显贵,该是怎么就必须照着规矩来,别管里子是不是污糟透顶,表面功夫一定要做到。
但皇家就不一样了,除了太后崩逝和皇帝驾崩,皇妃们就没有守孝这一说,入了皇家门就是皇家人,娘家人的生老病死,除了送些祭奠之物外,也就只能抄经祈福了,在宫里别说穿孝了,就是衣着太过素净都不合适,所以哪怕李氏刚去世,宜妃和敏妃却也怎么忌讳。
这天午后,天yīn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今年夏天晴天居多,难得一个yīn天,不知从哪个方向刮来的风,让人觉得挺舒服的,文如专门照看院子里的蔷薇花,看风不小,就张罗着要把它们挪到屋子里去,免得被chuī坏了,苏兰芷却说:“就放院里吧,都是些再普通不过的花儿,哪里有那么娇贵了,这花儿和人都是一样,只有经过风雨的淬炼,才能开的更娇艳。”
众人都笑:“到底还是主子,见微知著。平常小事中也能体悟到大道理。”
宜妃进来就听到这句话,忙笑问道:“这又是从何说起?淑姐姐又有什么高论了?”
苏兰芷忙把宜妃让进屋里,笑着说:“你还不知道她们,从来只会说奉承话,我便是说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她们也是没口赞同,若真信她们的话,我早飘起来了!”
宜妃笑的前仰后合,说:“这话很是,她们从来就是如此。我宫里那几个也是一样,我说什么她们都说好,平时听着挺顺耳。真有事时,想让她们帮着出个主意,个个都成了没嘴的葫芦,真真把人气的不行,偏又舍不得罚她们。只有自己生闷气的份!”
文英等人笑道:“娘娘说笑了,主子们自然比奴婢们见多识广,您都没主意,底下人岂不是更没头绪?奴婢们不敢说能帮主子忙,只求不给主子添乱就是好的,难道这也错了不成?”
宜妃假意嗔道:“淑姐姐对你们也太放纵些。我好歹是客呢,说句话还被人辩驳,这屋里真没我坐的地儿。我还是赶紧走了的好,免得主人家开口赶人,那才是脸面丢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