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潜心修道素来单纯的他而言,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使得一直因修道而清心寡yù的他得以
初尝何为“贪嗔痴恨恶yù”。
本以为她是他生命中仅存的光亮,可走近了才发现,那不过是漫天流萤造就的假相,未曾天
明,便就消逝了。然而,后悔已是太迟,作为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凡人,他对道术一窍
不通,自然也没办法通过人界与妖界相连的通道,只能被迫留下。
然而,在她誊养的众多公子侍郎争先恐后地讨好她,取悦她时,只有他如同活死人一般,眼
神冰冷,偶有言辞也是刻薄毒辣,明明心里满满的都是她,可却偏偏不屑一顾,视她为无物
。
这样乏味且不听话的玩物,对于素来惫懒随xing的喻澜来说,自然很快就腻了。接下来的日子
,她将他抛诸脑后,置之不理,毕竟,她的身边多的是绝美少年,他的容貌不算最拔尖的,
xing子也不够乖巧迎合,再加上又是个低贱的凡人,哪里有资格使得她驻足流连,爱不释手?
妖界乃是弱ròuqiáng食之所,妖帝的几个子女之中,喻澜无疑是最qiáng也是最受宠的,甚至还是众
望所归的妖帝继承人,这一点,自然是她素来目中无人的恃仗,只是,放眼整个妖界,她却
也是最随心所yù不受约束的。
她的兄弟姐妹们虽表面对她毕恭毕敬笑脸相迎,丝毫不敢造次,可是,心底却是日夜不停地
思索计划,咬牙切齿地恨不得击败她,打压她。
毕竟,唯有击败了她,才能成为最qiáng!
终于,她的随心所yù和放làng形骸惹怒了向来宠爱她的妖帝,为了挫她的锐气,予她韧xing,使
她最终可以具有可以成就大业的霸气,妖帝故意打伤了她,还将她独自贬谪到了妖界大荒之
中,命她静思己过。
除了冷笑着旁观的兄弟姐妹,还有无数急着与她划清界限的狐朋狗友和公子侍郎,她仿似早
已经看透了一切,显得并不怎么在意,只是淡然一笑,便就拂袖上了路。到了大荒,她在无
数异shòu中看上了两条乌蛟,想要将其制服,可却因为有伤在身而反被乌蛟重伤,吃了大亏。
那时,唯有他留在了她的身边,只是依旧眼神冰冷,言辞刻薄,一切的表象只是为了掩藏那
故作坚qiáng的外表下澄澈而敏感的魂魄。明明近在咫尺,可是,他却无比害怕,只怕这同甘共
苦是昙花一现,最终无力挽留一丝一毫。而且,她的言行举止仍旧轻佻慵懒,似乎是对什么
都不在乎,经常对他戏谑挑逗,看他怒气冲冲的模样。
直到有一次,她以激将法诓得他为她发誓,愿生生世世追随,她才微微一笑,对他许下了他
从未预料到的誓言。
与其说是惊喜,不如说是惊愕,他浑浑噩噩了许多日子,战战兢兢,只担心她是一时心血来
cháo,说过的话如同过眼云烟,全然做不得数。所以,当某一日,他小心翼翼地问起时,她却
靠在他的怀中,轻轻慢慢只反问了一句话——
需要有多喜欢,才会愿意无怨无悔地追随一个放dàng不羁的魂魄?
那一刻,他蓦然明白了一切,不再怀疑,也不再恐惧。
他对她的心意怎样,她,也亦然。
只是,人与妖毕竟殊途,当做玩物玩弄一番倒也无妨,可若是真心以对妄图长相厮守,那便
无疑是痴人说梦。毕竟,她乃是不老不死的妖界公主,而他是个凡人,韶华弹指,他的一生
于她,不过瞬息。因着置身妖界,他的躯体不堪重负,急速衰老,不过数年,便就已是qiáng弩
之末。本不寄望她会有什么惊人之举,可是,她竟真的信守承诺,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妖帝之
位,宁肯被永生放逐,这数千年来一直带着他踏遍六界,不断寻找躯体以求寄居,延续着“
生生世世一双人”的誓约。
见倨枫微微发怔,脸色较之方才已经缓和得太多太多,青玄轻轻一声喟叹,仰起头见乌云早
已散去,月色在水雾中舒展开,一泻千里的清辉洒满静谧的夜,冰盘映在宁安河静谧的迢迢
流水中,淡淡的光辉如cháo汐蔓延,无声无息地侵蚀,直至笼罩。
“我知道,在你眼中,早已没有所谓的道了。”青玄淡淡轻笑,承这倨枫之前的言语继续往